“天道有灵而无情,既不会公正,亦不会不公正。天道不会刻意偏爱于某族某人,亦不会无缘无故地忌恨某族某人。它只在冥冥中修炼出自己的规则,而后便不再插手了,而任由万灵各族、无限星空、这方宇宙自行繁衍变化、自行生灭。”
“魔族固然强大得没边了,或许正因为此族太过强大,天道亦在暗中牵制它、削弱它。上古那场灭世大战中整个古魔族几乎快被打灭了,也不曾见有哪尊魔神出面拯救。至于那位魔祖早已消失了无数万年,仅仅存在于传说中罢了,灭世大战中连它的一丝音信都没传出来,又何必惧它!”
“即便魔祖真个露面了,那也非我等之敌,自有万灵各族的顶级大能之士去烦恼,去对付它。你道咱们人族与万灵各族就没隐世不出的大能之士了么?说不定连天道也会对付它呢,毕竟魔祖太强了,只怕这方宇宙的天道也要忌惮它几分。”
一番劝解果然令周星辰心中释然了不少。他盯着下方的巨大血池沉思了许久,最后道:
“我总觉得魔胎尚未成长起来,此刻应当是对付它的最好时机。太上长老曾说,古今从未有谁在它身上讨到过便宜。可这是在冰鉴星上,而我为冰鉴星之主,秉承一星之气运,本星可谓是我的主场,我凭借主场之利大可与它斗上一斗……”
姬黄昏劝道:“一座大星的气运自然能镇压住一头魔尊,对魔圣亦有极大的影响,可对魔神就无用了。想对付魔神,至少得一整座星域的气运才有些把握;而要对付一只魔胎,恐怕得拥有一整座星界的气运方能试一试,甚至还未必能成。”
“当然这些只是姬某的猜测。”
周星辰却仍然不服气,道:“冰鉴星可不是寻常一座大星,它在无限星空的地位十分特殊。还有我在无限星空游历了许多年,好像也能借到些逐鹿星域的气运,与在冰鉴星上没甚差别……”
这只是他私下的感觉,并无实证,故此他从未对人说过。
姬黄昏、忘机子、瞿阿含三人听了眼睛一亮!
天阴童子虽然不大懂,却也知道这是天大的好事——若自家主人不仅仅是冰鉴星之子,还是逐鹿之子的话,岂非意味着冰鉴湖一脉可以在逐鹿星域横行无忌了?
姬黄昏寻思道:“若家主真能借到整座星域的气运,虽不能断定你是唯一的逐鹿之子,起码也是本星域最具气运的人之一。这般说来,倒也不是不能与魔胎斗上一斗……”
老家伙给冰鉴湖一脉做了好几年的太上长老,还是头次规规矩矩地叫一声“家主”!
“家主,你肯定你在无限星空上也能借到冥冥之中的气运吗?此事太过重大,还请家主对我等说实话!”
周星辰思索答道:“就是如此,应当没错。我曾在巨木冰洋中与南道、崔木鬼这两大虚神恶斗,当中几次遇险,甚至我有了舍弃一两件重宝逃走的打算。可每一次敌人都错过了对付我的最好的时机、最好的神通。而我这边法力运转、驱使法宝等等无不称心如意,可以说如有神助,这应当便是气运罩身罢。”
“当然气运之说太过虚飘了,我亦无十足十的把握。”
“另外亿万星辰大军攻打野牛星带一役,我曾三次行险:一是孤身深入敌军大营劝说元嘉仙子;二是置摇摇欲坠的牛腹星不顾,而先去偷袭牛首星上的九宿星尊等人;三是一人独挡三百余化神期强敌。”
“这三次行险,每一次看起来都不可能成功的,结果阴差阳错、环环相扣之下,居然三次都得手了。不知这其中是否有逐鹿星域的气运在暗中掌控?”
姬、忘、瞿三人听了面面相觑:敌人在斗法中缚手缚脚,明明有十分法力却仅能发挥出四五分,好似被厄运缠身般;而且每一次快要取胜的当口都恰到好处地错过了!
而自己这边事事如意,十分法力常常能发挥出十二分、十三分来,如有神助。
这不是气运是什么!
气运这东西与天道有几分相类,看不见摸不着,只存在于传说中,似乎虚妄得很。尘世里的凡夫俗子对这些东西往往半信不信,以为与自己无关。
可修为到了金丹后期以上便会明白:这些虚飘飘的东西其实都是真切存在的,而且与世间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生灵都有关联,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也无可捉摸。
当修士的元婴达到可以化神的境界后,他们对神通、对法力的追求已退为其次,而更着重于内心的感悟,开始追求一些精神层面上、甚至完全是臆想中的东西,比如天道法则,比如造化、因果、气运等等。
是以姬黄昏、忘机子、瞿阿含对气运之说深信不疑,而且有意无意地会将气运向背定为自己的行事准则。
周星辰为人一向不喜虚言浮夸,既然他说自己能借到逐鹿星域的气运,那九成是真的了。
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会,最后瞿阿含道:“冰侯要提前动手,我等自然从命。只是先须做些布置……”
魔人之祖在创族之前亲身体会了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