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兴毫不犹豫:“公子,我千辛万苦找到你,以后还是要跟着你!”
他的公子,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他此生下定决心追随的人!
这个答案,云以墨并不意外。
景兴从小跟着他,两人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失去景兴的那段日子,如同砍去了他左膀右臂。
他甚至想因此沉沦屈从命运,放弃自己。直到乔娘子出现,如同一道光,将他从即将没顶的沼泽泥潭中,拉出来……
面具里子完全被泪水浸湿了,戴不下去,他伸手慢慢摘下面具,放在手心里,感受那一抹潮湿和温度。
“公子,您这是……”
两人惊得同时弹跳起来。
“无妨,易容而已。”
云以墨摆摆手,让他们重新安心坐下。看着梁鸿达,略微沉吟,问:“梁管事,你现在还在为我大哥经商?”
梁鸿达苦笑点头。
“是……大公子现在的身份,是皇商。”
迟疑一下,坦然直承。
“这得多谢乔娘子送云府的净水器之法,让我们得以与四皇子,搭上了关系。”
乔娘子……
云以墨眸光一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我大哥现下也在怀安城?”
“大公子去伊赛高国进货去了!”
一说起这个,梁鸿达就一脸吃翔的表情,眼神里全是恨铁不成钢。
但热衷经商、忘掉家仇不求上进的那人,是他家大公子,他能怎么办?
他一边辅佐大公子经商,利用财富人脉建立起暗中势力;一边期待大公子能洗刷云府冤屈,重振云府声威。
大公子确定靠不住,好在现在找回来二公子!苍天有眼,云府应该有机会东山再起了吧?
“二公子,我们的基业目前主要定在怀安城。我们派出的人手,还在继续向外扩张势力,您何时能回来主持大局?”
迎着梁鸿达充满希冀的双目,云以墨顿了顿。
“我现在担任乔府的西席,帮助乔娘子训练护卫。重任在肩,短时间内无法抽身分心其他……”
梁鸿达……
啥?他刚听到了个啥?
“公子,您一直藏身在乔娘子家里?”
景兴十分好奇。
脱困之后,他跟着梁鸿达将京城偷偷翻了个底朝天。
该去不该去的地方全去了。结果做梦也没想到,乔娘子会逆行千里,将他家公子给“买”了回去!
这份勇气和魄力,以及知恩图报的品行,令他无比钦佩。
所以,听到自家公子的选择,他一点不觉奇怪,反倒认为合情合理。
云以墨张开口,方要说话,房门被轻轻叩响,外面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
“阿兴,你在里面吗?吃饭了!不介意的话,请你的两位客人一起?”
是乔巧终于坐不住,担心云以墨安危,跑来打听了。
云以墨欲言又止,看看梁鸿达和景兴。
梁鸿达断然道:“自己人,二公子尽管请乔娘子进来!”
景兴便去开门。
云以墨怕没有缓冲,乔娘子被死而复生的人突然出现,给吓出个好歹,连忙抢前一步,自己开门。
门一开,只见乔巧左手持大盾,右手握清刚匕首,背负弓箭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全副武装的乔满囤。
云以墨三人……
“阿兴,你没事吧?”
乔巧一进门,全副心神就放在云以墨身上。目光从头到脚,把他迅速扫描一遍。
景兴一愣,差点想要答应。随即反应过来,乔娘子叫的可不是他,而是他家二公子。
想着二公子自名为云兴的深意,他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感动。
“啊哈!”
乔满囤一眼就看见屋中端坐的梁鸿达,手指着笑出声来:“果然是梁老板,四姐你猜得真准!”
随即视线落在旁边的景兴身上,浑身一抖,手里拿着的盾牌长剑哐啷掉地!
下一刻他急忙捡起来,满面恐惧地直往乔巧身边退。
“四、四姐!你、你看——”
他能克制出没当场叫出声来,纯粹是最后一丝理智犹在:就算大白日见鬼,“鬼”的身份,也不能向外透露!
乔巧顺着自己五弟的手指方向看去,目光锁定对她灿烂一笑挥手的景兴,瞬间也呆若木鸡。
盾牌当啷一声砸在她脚背上,她忘了跳脚喊疼。
云以墨迅速关上门,连忙弯腰帮忙捡起盾牌,放在桌上,扶着乔巧入座。
“砸疼了哪里?脚伤了吗?”
他可是太清楚乔巧盾牌的重量了。
乔巧没顾上管自己的脚,手直直指向景兴:“他……他长得好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