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柳回到家门口,无力又无奈地推开大门,见到娘便说:“娘,我回来了,外边的钱不好挣。”
“我给你说过吧,外边不好混,你不信,人犟了有啥好处?白搭路费。”娘责怪道。
麟柳躲进屋里,委屈地流泪。
邻居二嫂来串门,跟麟柳的娘聊天。二嫂说:“豁牙二奶奶脊椎疼地得在床上打滚,孤苦伶仃的老人怪可怜……”这话马上引起麟柳的重视。
豁牙二奶奶是奶奶的好友,奶奶生前几乎天天跟她在一起,两个人啦不够的呱,相互陪伴度过许多寂寞的时光。提起二奶奶,麟柳就想起奶奶,似乎二奶奶就是奶奶的影子。麟柳忽然想起初中一个同学说过,她奶奶腰疼,是在古庵里求尼姑龙云师父针灸治好的,龙云师父积德行善,不收钱。
麟柳起身,骑着三轮车就去了二奶奶家。站在二奶奶大门口就听到她痛苦的叫喊声。“二奶奶,我带你去请龙云师父治疗。”麟柳说。“好吧,妮来,可就是麻烦你了。”
麟柳一边骑车,一边回忆以前从老人那里听来的有关龙云师父的故事。建国前,黄河决口,龙云的父母逃荒,母亲身患重病,无奈之下就把两岁的她送入佛门。龙云的师父为人忠厚,通晓中医,擅长针灸,常为乡民诊治。龙云自幼跟随师父学会了中医诊治,精通针灸,义务治疗了数不清的病号。
年老的龙云师父,神情安祥,一脸慈善。麟柳述说了二奶奶的病情。龙云用手摸了摸二奶奶的脊梁说:“这是骨质增生,需要针灸半个月,再加上按摩和熏蒸,会好转的。”
麟柳驮着二奶奶天天去古庵,请龙云师父针灸、按摩、熏蒸。二奶奶病情一天天见轻,一周后就不疼了。云龙师父给二奶奶说:“您孙女真孝顺啊。”“不是俺孙女,比亲孙女还亲呢。”二奶奶说。云龙师父称赞说:“小小年纪,就积德行善,难得啊!”
麟柳天天带五保户老太太治病,这事在十里八乡传开了。有一天,媒婆上门了,说乡长托她来给麟柳提亲,男孩是乡长的儿子,只要能成亲,乡长就安排麟柳上技校,然后就可以正式参加工作。麟柳的娘认为天上掉馅饼了,只要成了亲就一步登天了,要求麟柳千万要答应。
那个男孩是麟柳的初中同学,是个瘸子,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麟柳说啥也不相亲,更不会愿意。
“傻妮子,瘸怕啥,又不干庄稼活,能有个正式工作,以后吃喝不发愁了,也光彩呀!”娘说。
“娘哎,嫁给一个瘸子还光彩吗?”麟柳反驳说。
“嫁给瘸子也比嫁给你爹这样的废物强!”娘提起爹就动气。娘一天劝三遍,麟柳耳朵里快起膙子了。“你假如不愿意,会后悔一辈的,娘也不搭理你了!”娘下死命令了。
麟柳苦恼,无处诉说,请教云龙师父。云龙师父说:“心欢愉,胜过身富贵。”这更坚定了麟柳的信念,最终还是推辞这门亲事。
麟柳感觉龙云师父不是等闲之辈,于是经常去寻师父观看按摩针灸,同时跟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