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休息时间,一个中年女工敲门,麟柳请她进办公室。
“董事长,姓林的那个被辞退的清洁工,托付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是赠送给您,这是她出嫁时的一件嫁妆,传了几百年了。”女工说。
麟柳接过一个精美的木盒子,仔细看了看,它是檀木做的,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呢?麟柳好奇又纳闷。打开盒子,里面是红布包裹着什么东西,继续解开一层层的红布,里面露出一个奇巧的小东西,仔细看是一个核桃雕刻品,核桃上雕刻着篷船,船上雕刻着五个人,雕刻精细,这些景物,麟柳仿佛很熟悉,突然想起来初中学过的明代魏学洢作的《核舟记》,她轻声背诵道:
明有奇巧人曰王叔远,能以径寸之木,为宫室器皿人物,以至鸟兽木石,罔不因势象形,各具情态。尝贻余核舟一,盖大苏泛赤壁云。
舟首尾长约八分有奇,高可二黍许。中轩敞者为舱,箬篷覆之,旁开小窗,左右各四,共八扇。启窗而观,雕栏相望焉。闭之则右刻“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左刻“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石青糁之。船头坐三人,中峨冠而多髯者为东坡,佛印居右,鲁直居左,苏、黄共阅一手卷。东坡右手执卷端,左手抚鲁直背,鲁直左手执卷末,右手指卷,如有所语。东坡现右足,鲁直现左足,各微侧,其两膝相比者,各隐卷底衣褶中。佛印绝类弥勒,袒胸露乳,矫首昂视,神情与苏、黄不属。卧右膝,诎右臂支船,而竖其左膝,左臂挂念珠倚之,珠可历历数也。
麟柳感觉惊奇的是眼前的核舟和魏学洢文章中描写的核舟一模一样,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麟柳十分不解。她让女工先回去,就拨通了木器古董专家的电话,约定好之后,麟柳携带核舟驱车登门请教。
专家拿着放大镜仔细察看这枚核舟,看了10多分钟后,说道:“这应该是同时代的仿制品,用刀细腻,属于高仿,根据史书记载,明代本地的微雕大师很多,有能力仿刻这种小东西。至于价值嘛,应该换一辆宾利轿车不成问题……”
麟柳谢过专家后,返回公司。途中反复思考这个问题,一是东西太贵重,一定要把它退还给林姨,二是仿造这个核舟,以试探其市场营销信息,如果容易销售,可以考虑批量生产,这无疑是一个具有创新性的好项目。
麟柳召集公司领导人和技术人员会议,研讨麟柳以上所思考的项目。
公子发言说:“《核舟记》是初中语文教材中的文章,社会知名度很高,如果仿造出来核舟,肯定引起很多人的兴趣,可是制作这东西需要很高的技术,谁有这样的技术呢?”
木工雕刻师傅说:“这种微雕,一般人办不了,即使找到熟练的木雕师傅,也耗时非常多,不知有没有利润可图?”
机械师傅说:“主要内容可以利用电脑雕刻机,但镂空需要人工雕刻。”
麟柳说:“大家想一想,谁会这种雕刻技术呢?”
另一个木工老师傅说:“城西30里外原来有一个古老的比干庙,庙堂有100架梁,卯榫相扣,构成美丽的构架,全国唯一,相传是鲁班托梦给一个木工师傅设计,后来拆掉翻新重组,找了很多能工巧匠,最多组装了99架梁,最后剩余的1架梁吊在了大梁上。大梁上有很多微雕,连蜻蜓翅膀上的纹路都雕刻得很清晰……”
办公室主任说:“那是历史上的事了,60年前比干庙都拆了,您不能让古人来给咱们打工吧?”
“哈哈……”众人笑。
这位木工师傅涨红了脸说:“您不能那样说,也许有心人关注过、临摹过它的精细雕刻,大概艺术杰作一般都会滋养很多人。”
麟柳说:“师傅说的有道理,不妨咱们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寻找这样的师傅。”
麟柳带人一起来到比干庙附近的村庄,打听村里有没有擅长微雕的师傅,村民告诉她有一位老人80多岁了,擅长微雕。在热心人的带领下,麟柳进了一个农家小院。老人热情让座。麟柳顾不得落座,却去观赏树上挂着的鸟笼子,笼子上雕刻着蝉,像活的一般。麟柳惊叹老人的高超技艺。
麟柳说明来意。老人说:“我早年模仿比干庙大梁上的微雕,学会了微雕技术,雕刻的鸣蝉能引来螳螂来捕。不过现在年龄大了,哪里也不想去了,你们可以来几个年轻师傅,我可以传授技术。”
麟柳表示感谢。回去之后,挑选了几个擅长雕刻的师傅乘专车去跟老人学习。
两个月后,一个核舟就仿雕出来,跟原作极其相似。
麟柳拍照发给美国爱丽丝,并用英文撰写了一篇通讯《数百年文物复活 大苏再游赤壁》。爱丽丝把通讯发表在美国重要报纸上。通过编辑部电询的读者很多,大家都请求预订制作。
麟柳公司又开发了一项高利润的微雕项目。麟柳将原件退还给了林姨,请送去高档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