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江川,低声道:“江川,你还是自己动手吧,你惹了他们,今天必定是躲不过了。”
江川还是没动,目光看了一圈,发现有几个神情散淡之人,当中手执折扇被称作郑公子的郑睿之最为悠闲,旁边还跟着两个,这三人显然与其余众人撇开关系,不发一言,只看热闹。
江川抬头看了看日头,见快到了考试的时辰,心想考生也都该到齐了,便想通似的点了点头,抬起手默默解开了衣襟,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
阳光下,身上一道道陈年疤痕,清晰可辨。
权贵学子大多娇生惯养,一时不少人噤了声。
胡长坚便又阴阴地道:“前朝文人肖淼在《弊情》一书中就写了上百种作弊手段,其中就有讲答案藏在身体的私密之处,所以说,光是衣服是不够的,得把裤子脱了,鞋子也脱了,这样才能证明到底是不是清白之人。”
这句话一出,众人都呆了,又是一片议论,各种说法都有:
“众目睽睽之下,脱光了,恐怕不雅。”
“这种人谈何雅或不雅?你看他浑身疤痕,还有刚才脱衣服的样子,哪像是个读书人?完全是下等人的做派。”
“赶紧脱了,让我想看看小抄到底藏在哪?将来我给《弊情》做注的时候,必定加上今天这一幕。”
……
胡长坚冷嘲道:“你自己不愿动手,我只好叫人帮你。来人。”
“在。”瘦猴子和高大壮一起应声。
“替他把裤子和鞋子脱了。”
“是。”
那两人得令,便要动手。
突然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原来是一只松鼠从树上跳了下来,险些撞着了人,考生们受到惊吓,纷纷避让,就把那看热闹的郑公子三人夹裹了进去,那郑公子不知被谁推了一下,站立不稳撞向了江川。
胡长坚只觉得眼前一花,江川身子没动,却竟然避开了撞向他的人,他揉了揉眼,仔细看时,又怀疑自己刚才是看错了,另外有几个齐齐撞在了江川的身上,他的护卫瘦猴子也被人群裹挟撞向了江川。
瘦猴子乘机动手拉扯江川的衣服。
就在这时,门外人影一晃,一阵微风拂过,江川已经被人抓着手臂从骚乱的人群中掠了出来。
与此同时,从一重院落里走进了一个人,来人一边走一边拍着巴掌讥笑:“绝了!光天化日,竟然有这种荒唐事,好端端的一个人惨遭恶犬围攻。”
众人这才发现,掠走江川的是一个布衣小厮,门外进来的是锦衣华服的少年,少年将手背在身后,高声说道,“我当这是什么地方,原来尚方书院的青州考场,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到了犬舍。”
全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