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内容便是五花八门,什么歌姬的私生活,高官的荒唐情史,别国皇帝的花边新闻,总之极尽狗血之能。
胡长坚是唯一得到青州官府的准许,在当地创办了青州娱,在深研了各地的八卦小报之后,豢养了一些报事人和写戏文的写手以及三流画师,报事人负责跟踪记录要报道人物的隐私,写手撰写故事,画师画出画面。
起先,青州娱的目的是为了给玫瑰门招揽生意,写一些十九艺伎与追求者们的风流韵事,后来也写青州士族们的私生活。
总之,这份青州娱,每三天一版,一版印两万份,每每因为故事太过狗血,导致一报难求。
胡长坚越说越得意,正挥斥方遒之时,突然硬生生停在了那里,说得一半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因为他看见程南君眉毛倒竖,手里抓着茶壶,茶壶口正对着自己!
胡长坚懵住了。
韩默愣住了。
周围人全都吃惊地看向了这边。
“狗日的!谁敢说铁甲军治军不严?”程南君刚才没说话,是还沉浸在宁峥嵘的突然出现,以及好奇江川那小子到底有没有武功这件事上,冷不丁听到胡长坚的一席话,气得一只手揪住了胡长坚的前襟,另一只手里的茶壶口对准了胡长坚的脸。
“天下谁不知道铁甲军治军赏罚公正,号令严明,严肃纪律。家父作为主帅,一再强调,帐下若有人胆敢擅离职守,便是死罪!他若真是为了一个妓女擅自回京,我一定禀明父亲,问他个杀头之罪,但查出若是诽谤,对那诽谤之人定斩不饶。”
程南君虽然避讳提宁峥嵘,但宁峥嵘父亲帐下大将,违背军令便是撕开了铁甲军军纪如山的口子,他再混不吝,也不容有人质疑,何况宁峥嵘自十八岁领兵,便在沙场上征战四方,现在也不过才二十五六岁,在军中的声望极高,铁甲军早有传言,说宁峥嵘才是将来最有资格接任程瑶成为铁甲军的统帅人物,虽然程瑶没有明说,但是私下里没少夸过他。难不成父亲看错人了?并且他从小到大一直视十殿阎罗为大英雄,岂容旁人出言不逊。况且他是直肠子,有话从不憋着。
胡长坚刚才见程南君没说话,还以为他心中憎恶宁峥嵘故意不说话,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当即服软道:“程兄,我这人就是有个爱八卦的臭毛病,刚才那些都是在下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
不料这句话又触到了程南君:“边关大将的谣也是能造的?我爹是主帅,是不是还要问一个带兵不严的罪?”
胡长坚赶紧给赔罪:“我这臭嘴!程兄,都是我的错!我来书院前,我们家胡大善人就找人给我算了一卦,说这三年要谨言慎行……”
“不管是谁,只要是造谣边关将士,那就是跟我程南君过不去,我第一个不会放过。”
“误会了!”韩默终于说话了,“程兄,胡兄,是我没说清楚,才闹出了这么大误会,其实在下只是听余璇子姑娘说过,当年她从西域来京城途中,遭沙匪劫持,是宁将军单枪匹马闯入沙匪大营,挑了沙匪头子,救下了她,所以这余姑娘对他爱慕不已,为了他守身如玉直到今天。”
程南君皱眉:“这乱七八糟的男女感情!”
胡长坚:“险些坏了我们的帝国三少的感情。”
程南君又愣在了那里,愣头愣脑地看了看韩、胡二人,“难怪我爹常说,宁峥嵘不愿回京,就喜欢呆在大漠里吃沙子。原来是因为京城中有个名妓爱慕着他,你们说说,大英雄为何还怕女人?难道女人比沙匪流寇还凶悍?”
韩默和胡长坚对看一眼,不语,留下程南君翻着眼睛看着船舱顶部又懵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