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术!
他瞬间反应了过来。
孱弱小护卫的视线直了一下,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符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按在了黑骑的头顶、四肢、胸口、腹背上。
这些符,一瞧就是南派鹤家的。
鹤家作为百年大家,自鹤天师掌管天师堂之后,引领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仙道门派,无论是朝堂上,还是江湖上,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天师堂所用的符威力极大,并且他家的符只赠予,因为一旦流通到市面,一张便价格不菲。
这孱弱护卫看起来也不像是天师堂的人,可这一口气竟贴了七七四十九张的豪迈架势,恐怕也只有天师堂八钱以上的天师有这手段。
看得符羽直咋舌:“你这西梁暗探,原来还是大户啊。”
那黑骑叫符给缚住却不消失,只是动作明显缓慢了,飞鼠围攻过来,将它团团围困。乘这时机,就见他又从怀中抓出一把符来,雪花般朝剑阵中散开……
符羽又是一阵咋舌。
那被贴了四十九张符的黑骑如同困斗之兽,片刻之后,似拼尽全力,突然发出一声长啸,顷刻间只听地下一阵响动,从山谷中奔涌出上百的黑骑,直奔剑阵而来,而那为首的黑骑身上的符咒突然燃起了火焰,冲天火光中,越发凶狠,飞鼠被逼得步步后退已无力还手。
眼瞅着那符就要被烧成了灰烬,趁此机会,符羽突然冲了过去,挥剑便砍,黑骑竟不躲闪,伸手直取符羽咽喉。
眼瞅着手就到了跟前,空谷之中“铮——”地响起了一声琴音,那黑骑仿佛着了道,骤然停住。
符羽只觉得内息翻涌,胸口一闷,险些一口血喷出,而旁边一些武功低微的护卫,随之翻倒在地,打着滚儿,双手紧紧捂住了耳朵。
只停了一刹,那为首的黑骑又欲伸手,就听一声轻柔的声音从空谷中传来:“孽障,还不住手。”
为首的黑骑闻言,手便放了下去。
又听那声音道:“还不跪下。”
便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符羽只在说书人那里听到过“驭尸”一事,原本只当故事来听,没想到今日遇到比驭尸还有意思的事,看得他是津津有味,觉得这一趟是来值了。
剑阵中的诸人,激战了半宿早已疲惫不堪,可一听到说话声,转瞬便精神勃发,就听栾云飞微微调整了一下气息,高声道:“宋女王,您可算来了。”
众人站了个笔直,目光齐齐朝空谷深处看去,短暂的沉寂过后,从谷中飞来一白衣女子,怀中抱着一把墨色的琴,似月中嫦娥,临空而至。
一看来人,符羽便皱起了眉头,心想,还真是冤家路窄,天下那么大,怎么来了尚方书院还能遇着她?
赶紧一只手挡住脸,另一手捂住肚子,假装肚子疼,溜了。
走了几步,偷偷回头看了看,不忘用目光找了一下刚才救他的孱弱护卫,看样子对方也已脚底抹油,就听栾云飞在说:“宋女王不愧是及时雨,你若是来得迟一些,我们这些人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也不算及时,只是中午用饭时,家中的婆子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杯子,便随手卜了一卦,方知原来是书院出事了,这事既然与我有关,我就不能不管……”她取出一个乾坤袋来,叫了声,“收。”
黑骑随声化为一张张符钻进了袋中,待全部进去之后,收好袋口,放进口袋,然后缓步到悬崖边,冲着悬崖深处,传送密音:“师妹,怎么我刚受贤王爷邀请出山担任礼雅书院院长,你就耐不住寂寞了?乘我还没来尚方书院,就想把书院先搅乱了,叫我脸上无光么?师妹,这把年纪,还这么冲动,你也不看看这书院是谁办的?”
山谷处同样以密音,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我管他是谁办的,我要对付的人是你,当年……”
宋女王打断以密音:“师妹啊,就别再提了,都几十年前的事了,如今咱俩加起来都快两百岁的人,还要这么斗下去么?你的大将军既然叫我收了,就不还你了。”
“小妖精,今日我着你的道,日后我再来报仇。”
这次不是密音,所有人都听见,大家你看看我看看你,不知道这小妖精三字说的是不是宋女王?更不知今日前来踢书院招牌的人是不是与宋女王有什么恩怨?
看到这儿,符羽赶紧走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
因为他看见刚刚那名叫他脱去衣衫的书院护卫,不知如何挣开了捆绑,正朝着这边急慌慌赶来,他赶忙换了条路,找个没人的地方脱了护卫的衣衫,往地上一丢,便朝斋舍走去。
走了一阵,突然又想起了那白衣女子,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瞧瞧左右没人,便往花圃边一坐,满心都是懊恼。
要怪就怪当初自己招子不亮,惹过这姑奶奶……
不一会,后面鬼鬼祟祟地走过来两名学子,看样子也是打斋舍里溜出来看热闹的,观星楼这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