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场外的赵谦已经看了良久,早就暗下决心,要找机会办了江川、符羽、丁牧云这三个搅屎棍。如今一看,更是心生恼怒,心想,丁牧云这丫头未免也太狂妄了,她本来就不该出现在练兵场上,现在竟指挥起书院的护卫来了。
这事本来很简单,学子们和教头团对峙,书院中立两边都不得罪,可她这一搅合,便把书院拖下了水,想到此处,赵谦暗暗骂起了丁牧云多管闲事,如今她在众人面前立威风,双边的人都知道她是院长辛夷跟前的红人,实际上不过就是辛夷养在书院里身份不明的一个野丫头罢了,还有江川和符羽二人,跟丁牧云一唱一和,搅动局势。
他眉头皱了皱,一边下令吴戈拿了丁牧云、江川和符羽三人,一面派人通知给院监。
吴戈本不想拿人,上前拿人的护卫,也没什么气势。这些护卫们的心里也都各有小九九,符羽和江川倒还好说,可丁牧云不一样,她毕竟是院长跟前的人,万一真把她得罪了,往后还想在书院里好好过安生日子?
且不说护卫们如何小心翼翼,满怀忐忑,单说练兵场上的学子们,在他们看来,护卫们冲过来拿学子,那便代表了书院站在了教头团的一方。这还得了?这帮少年平时在家的时候都是横着走,他们服过谁?举了起来手中的砖块就要干架,这让吴戈很是为难。
“诸位,我只是奉命办差,江川、符羽、丁牧云还望你们三人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符羽头一个便跳了起来:“奉命办差?奉的谁的命?办的什么差?既然要拿我们三个,那就给出拿人的理由,犯了哪条王法,触了哪条校规,一条条说出来给大家听听,要是说不出来的话,赶明儿我便去大理寺告你们,就告你们枉顾王法校规,私自抓捕学子,仗势欺人,到时候保管叫你们一个个地都去吃官司。”
丁牧云马上接口:“好主意,就这么办,告他们!我听院长说过,咱们尚方书院一共有四大学院,翰林学院、科英学院,三尺学院和礼雅学院。这三尺学院的学子,将来学的便是律法、典狱,往后任职大理寺、督查院这些个机构。”她拍了拍手,一下从那高个子身上跳了下来,好看的眉头挑了挑,“我想若是让将来要去三尺学院的学子们抽空写些状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符羽加了一句:“定然不是什么难事,就当作练手,每人一份,每天往刑部衙门送去。”
丁牧云瞥着护卫:“咱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满练兵场的人单单要抓我们三个,总得给个说法,不然就是冤枉我们。”
符羽摸着下巴,故作一副沉思状:“难道是我们三个,今日风头太盛?”
丁牧云惊愕:“有这种事?”
“谁让丁姑娘是院长跟前的红人,树大招风。”
“这么说到底院长的不是了?我不过是来练兵场吃了个瓜,能跟你们两人似的,跑了第一还要被打二十军棍的相提并论?”
两人这么一来一往,把吴戈都说傻了,苦笑道:“起因就是这二十军棍,当时若是老实挨了,也乱不起来……”
丁牧云连连摇头:“说到起因,我明明记得是有个学子因行军跑过度,累到吐血,才乱起来的。”
江川深知吴戈拿人是受人指示,并非他的本意,放眼整个练兵场上能指示他的就只有赵谦,赵谦此人诡计多端,这事要速战速决,速度插话进来,冲着吴戈问道,“对了,说到吐血的学子,那学子现在如何了?”
吴戈道:“生命无虞,叫方大夫带去大夫处了。”
吴戈说话时,江川朝符羽和丁牧云两人看了一眼。
三人的视线一碰,马上分开了。
丁牧云叹了口气,扭过头看着吴戈:“这么说来,最应该抓的是罗石!打人的是他,过度练兵的也是他,怎么还能首当其冲抓我们这些看热闹的和吃亏挨打的人?”
符羽扬起了脖子:“只抓学子,不抓教头,这才是最大的不公。我倒是要瞧瞧书院的护卫队到底搞什么名堂?你们什么时候抓了罗石,再来拿出证据来抓我们。”
一番话说得吴戈没辙了。
罗石听力绝佳,虽被人群重重包围,举步维艰,却将这些话听得真真的,他望向了栾云飞,随后又望向了江川、符羽和丁牧云三人。
栾云飞并没有看他,江川、符羽、丁牧云三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不光是这三人,还有在场除栾云飞之外的所有人。
罗石嚷道:“既然如此,抓我便是,你们不用过来,我自己走过去。”
此话一出口,整个练兵场上的学子们都激动了起来,自觉分开一条道,罗石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在学子们的一阵阵欢呼声中,罗石很快便走到了江川、符羽、丁牧云三人的跟前,目光笔直地从他们三人身上扫过,冲着等候的护卫高声道:“来吧,绑吧。”
吴戈心中犯难,罗石是禁军的人,又是学子们的教头,到底拿人还是不拿人?他心底也没个底,犹豫间便回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