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言盯着他，吴墉转头又看向了江川和符羽二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和莫少言一道害我？无非就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是西梁暗探。”转头朝着堂上的三位说道，“莫少言既然拿到了关键证据，为何没有第一时间交出来？唯一的原因就是这份证据是临时编出来的。”
莫少言：“那请问吴大官人，上面的笔迹可是你的？”
吴墉冷笑：“江湖上擅长模仿笔迹的，大有人在。诸位莫要忘了，江南便有靠模仿贤王爷的笔迹欺世盗名，而我的书画虽远逊于贤王爷，但是听说也有人临摹为生，仅是去年秋季京城宝兴斋的唱卖会上，有一幅赝品便以一万两银子成交而被我发现，这还只是被发现的，没被发现的不知道还有多少，莫少言你想拿这样一个东西就来定我的罪，未免把三法司的人看轻了。”
孟琢不语，当初这起赝品案在京城影响极大，那一干罪犯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他与陆照陵和左瑭稍微商量了一下，这才说道：“吴墉，你既然说莫少言和江川是污蔑你，那你就说清楚是如何污蔑的你？”
“回三位大人的话，今日所审理的三起案子并案审理，这是三法司的决定，为何西梁策反案和西梁间谍案两案的案犯在堂上却突然针对起我一人，除了西梁谍报处下达指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理由？你们为何不问清楚他们背后又是受谁的指使？”
孟琢、陆照陵、左瑭看了看彼此。
“好！既然你们不问，那我来问。”吴墉说到这里，猛然将视线投向了莫少言：“你一再声明自己未被西梁策反，那我问你，十年暗探，为何只有你能全身而退？”
莫少言低低叹了口气，没说话也没看任何人，视线痴痴地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吴墉知道他不会回答，便大声道：“你莫少言作为我大瑨臣子，拿着大瑨的俸禄，却为西梁人卖命，你被西梁策反之后，回到大瑨便杀大瑨的官员，现在连我这大瑨商人都不放过，你对得起圣上对得起百姓吗？你心里有过愧疚吗？我看你是没有啦！”
说道这里吴墉依然不再犹豫半分，大声道：“当前正是大瑨危难时期，根据我大瑨律令，莫少言利用职权之便，为西梁提供谍报，蓄意谋害我大瑨臣民，危害我大瑨江山社稷，证据确凿，应判处斩立决。请三法司的大人依法判决。”
“吴大官人，这么着急给我定罪到底在担心什么？”莫少言等他说完了，这才慢悠悠地说道，“适才我不回答你的问题，是因为你一开始就认定我被西梁策反。首先，我作为大瑨人，作为圣上的臣子，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为圣上做了哪些事，还轮不到要讲给你听。其次，我莫少言孤身一人，父母都已经故去了，我二十二岁孤身一人，大瑨百姓就是我的亲人，我为何要认外敌为父？民间都说，红衣内卫是提头办差，没错！我孤身一人所以不畏死。而你吴大官人口口声声说我要杀你，若你没有做过对不起大瑨的事，谁能杀得了你？回头看看吧，你产业万千，从你做了吴字号大掌柜开始，你进入哪一行，哪一行便如怨声载道，丝农，茶农，瓷器窑口，哪一行提起你不骂一句“黑心”？并且早在我这个年纪，你已经五房妻妾，在加上外头包养的外室再有十来个，吴大官人是怎样的人？就不用我说了吧？让你这样的人，来评价我，来定我的罪？”
说到这莫少言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配说，我不稀罕听。”
“你……”吴墉叫他这么一将，彻底怒了，但碍于公堂之上不好发作，只得压了压怒气：“莫少言，你确实是个好暗探，察言观色、审时度势、处变不惊、受训过反审讯，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不愧于我大瑨暗探的王牌人物。我看你非但不畏死，并且你连祖宗都不要了，别的无法断你，但是你在大瑨遍插暗探为西梁办事这一条是抹不去的，你旁边那位，便是你在尚方书院安插的暗探，这你要怎么狡辩？”
符羽听突然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倏地转过头来，瞪着他。
吴墉心中大喜，在他看来对付极具城府的莫少言不容易，但是对付他边上的这个小子，简直手到擒来，他也就是死鸭子嘴硬，能逞几句大话，实际上还嫩得很，只要击破了他，莫少言自然会露出马脚，想到这，吴墉冲着符羽说道：“看什么看？被我说中了，所以你便心虚了？”
心虚？不存在的！
符羽想了想，呵呵一笑，理都懒得搭理他。
吴墉自然也不愿在他身上花费时间，点到即止，于是又转向了莫少言：“莫少言，不如你再编点谎话让大家笑话笑话吧。”
莫少言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神态：“我在西梁十年，为什么我从来不说话这十年间发生了什么？因为不能说，一旦说了，便有可能会暴露我大瑨在西梁的谍报网，会让谍报人员陷入危险，甚至让这十年部署，功亏一篑。而我现在敢说了，没错，就是你们以为那样，这个谍报网确实存在！”
堂上瞬间冷静了下来，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莫少言。有关此事，外界各种传说不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