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善恶有报
江川心里还有疑窦，冲着他的背影问道：“莫少阁领，若吴墉若说的都是真的，那……”
莫少言放慢了脚步，背对着他，声音很淡地接话道：“那我大瑨最大的危险便不是来自于外敌。”
江川愣怔地看着他，内心虽然惊涛骇浪，面上却有超乎年纪的沉稳，不过他只是听着，却并不接言。
莫少言也没想他接言，转过身看着他道：“你不瞒我，我也不瞒你。你想想，大瑨最富有的是哪一家？大瑨权势最大的又是哪个衙门？能把两厢搅合在一起，让他们相互猜忌，互相对付，又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江川认真在听，一脸不可思议的震惊神态。
“西梁那边查了几番了，刚刚最新传回来的消息依旧是，没有发现有西梁暗探和吴墉有过深的接触，要说有，那也是我给他安排的，此人便是黄梅子！她确实曾是西梁暗探，但几个月前被我策反为我所用。”莫少言眼神黯淡了一下，“我曾许诺过，护她周全，可她却死得不明不白，是我欠她一条人命。”
莫少言似是自说自话，实际上却在观察江川的反应。
“少阁领的意思，这一切皆为红衣内卫做的局？禁军教头们配合行的事？”
“整件事从半年前就开始筹划，我在设局，吴墉也在设局，多亏你及时拿到证据，救了我一命。”
“不敢当的！都是禁军枭士的功劳，没有我，他们也能及时拿回证据，不会影响大局。”
他着实是聪明连这个都想到了，倒让莫少言刮目相看，本来找他便是还有话单独想要跟他说，但见他有所保留，便不打算说了，可此刻又觉得，非说不可：“最初，我找栾总教习商量时，我提议在案子里加入新的人或许能打破原有僵局别开生面，那时候他有疑虑的，后来你与符羽、丁牧云三人在练兵场闹事，让他惊喜不已。”莫少言冷冷一笑，“尤其让你一个被深疑为西梁暗探之人来救我这个被深疑为西梁暗探之人，着实有点冒险，好在你没有让我失望，大概你也能猜到自己在整件事情中的作用了吧？希望你不要怪我。”
他看江川眼神中流露出的惊诧，略略感到放心，这要是也能装出来的话，那他只能甘拜下风。心想，这个江川确实是聪明，再聪明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少年，一遇到政治权谋，就显得十分稚嫩，这样反倒叫他放心一些。
莫少言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怪就怪吧，若非如此又怎能择清你西梁暗探的嫌疑。”
“说实话，我还没想到这一层上。”江川想了想，叹道，“我只是没想明白吴墉为何连证据看都没看一眼便要畏罪自杀？并且他这般贪腐，死后家中又为何只有区区九千两？”
“畏罪自杀是因为有罪。只有九千两，是家财早已散尽，他若不狠一些，又如何能让圣上心生怜悯救下吴家其他人。”
莫少言说完，不再多言，转身走到栾云飞等人跟前交谈了几句，红衣内卫已经过来接人，莫少言上马离开，一边纵马一边听亲卫的密报：“少阁领，商队的身份都已经查清了，他们是死士，确为西梁人，但是却没有一人是登记在册在我大瑨活动的西梁暗探。”
“以我对西梁暗探的了解，确实不像是西梁的路子。”
“属下疑为有一股暗中势力在假扮西梁暗探的行诡秘之事。”
“我想这才是吴墉真正的死因。”莫少言目光如炬，眼神坚定看着远方，“是该好好查一查了，用老百姓的话说，当家里有一只蛮廉出现的时候，说明家中已经布满了蛮廉。记住不要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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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羽和丁牧云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走过来。
符羽的胳膊基本已经完好，笑嘻嘻给了江川一拳，然后勾着他的肩膀：“对了，吴墉的军粮账目做得那般隐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真假？”
“是吴墉在账本上留下了破绽。”江川如实道，“账本虽然做旧，可对照这些年来字迹的变化还是有些许差别。”
符羽举起了大拇指：“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最后把吴墉差点吓得自杀的证据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川摇摇头：“用的是西梁情报密文，我看不懂。”
“啊？！”
“啊什么啊？”丁牧云毫不遮掩自己对吴墉的厌憎，就连提起这个名字都嫌晦气，脱口道：“说他干什么，死都死了！三法司没白来一场，总算是做了件好事，罪人死了，利州枉死百姓的大仇终于得报了，大快人心！”
说起这个，江川对吴墉惋惜之心瞬间便减了几分！到底是少年人，心思转变得快，这会儿竟又担心勾起丁牧云的伤心往事，赶紧转移话题，轻咳了一声，转头问符羽道，“在大牢这些天，你可还好？”
“别提了，所见所闻，骇人听闻。进去时做了心理准备了的，可真进去了真如同噩梦一般，”说到大牢，符羽不由感慨，手一比划，“这么大的耗子踩着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