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帝王说,想要国家长治久安,就要让底层百姓中的贤士入仕为官,你看看,这些是不是都跟尚方书院的办学宗旨不谋而合?所以我想,这才是辛院长来书院的真实原因。”
符羽点点头,手在鲁俊辰的面前晃了晃:“眼镜儿,你的这番话,让我刮目相看了,你现在的样子,真是有了几分丁墨山外孙的气度了,我不敢小看你了。”手重重地在鲁俊辰的肩膀拍了拍,“你相信我,将来肯定追得上家中的兄长。”
鲁俊辰原本就是一个不自信的人,叫他这么一夸,又羞又愧,话说又结巴了起来:“符兄,你……你又来嘲笑我……”
“我可是真心实意,我以前只是不明白,鲁家为什么让你考进尚方书院,明明你大哥二哥比你有天赋得多,将来入仕为官没准能做到大司空,而你呢,说话吞吞吐吐的,现在我想明白了,虽然你在鲁家兄弟里,制工水平最低,但你对墨子老先生的推崇,一定是超过你们家所有人。”
鲁俊辰仿佛是遇到了知己一个劲的点头。
符羽:“虽然你平时讲起制工,滔滔不绝,口吐白沫,说得虽多,但我猜,都是从你外祖处听来的,鹦鹉学舌,但是刚刚你说起墨子老先生时,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了,你两眼放光,甚至也没有引用你外祖的话,而是说了你自己的想法,你把墨子的思想,墨子的见解,融入到了你的见解当中,所以,我说你以后肯定追得上你大哥二哥。”
鲁俊辰垂下头,红了脸呵呵地笑着。
符羽也笑,似是跟鲁俊辰成了至交好友一般,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前走着。
“到底还是你外祖聪明。”符羽一副感慨万千的语气,“以你对墨子老先生的推崇,若让你改习墨家技艺,你定欣然同意,再者你外祖跟辛院长相识多年,连科英学院的大门,都是你父亲亲手所做,可见你鲁家跟科英学院的渊源颇深,将来若有机会进得观星楼的圣殿,习得墨家制工的精髓,等你学成之后回到泾阳,再把墨家制工与你们鲁家的技艺结合,到那时,你就成了,你的技艺你的制工将更加精进,无与伦比。”
“啊?”鲁俊辰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反驳什么,半天才道:“原来我爹和我外祖是这个想法?”
“嗯!”符羽放开他,重重点头。
“那你再跟我说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爹我外祖满意……”
符羽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再跟他掰扯下去了,今日还有要事要做:“眼镜儿,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再跟你说。”
符羽说完,逃似的走得飞快。
鲁俊辰如影随形,任凭他怎么甩也甩不掉。
符羽走得快他就跟得快,符羽走得慢他就跟得慢,引得路上的学子纷纷侧目,符羽猛然定住脚步,鲁俊辰立即停下。
符羽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鲁俊辰你要干什么?”
“我没事,符兄,”他一脸真诚,“我真的没事,我就是叫叫你……符兄。”
符羽手按在额头上,手指了指他:“鲁俊辰,听我说,你现在站在这,不许动,立正!”
鲁俊辰听话地站好,符羽撒腿就跑,跑出去一段路还能听到鲁俊辰在后面大声问道:“符兄,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站在这里干什么呢……符兄那你奥告诉我站到什么时候好不好?符兄……”
这符兄二字如同催命符,符羽双手堵住耳朵,跑得更快了,直到看不见鲁俊辰的身影的地方,才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开学礼前,麒麟殿内,众人谈论贤王时,贤王走过来悄悄递给他的字条,展开来又看了看,然后拧成一团扔进了嘴里,吞入腹中。
眼望长天,微微一笑。
今日天气极好,云白风轻。
江川随着人流走在书院的路上,路上人头攒动,又有几群人聚拢在一起,原来是有采风官正在采访学子,问的是贤王今日讲话之感想云云,不乏有围观之人,将路堵住。
见此情景,江川连忙避开,抄了小路往斋舍走去。
孰料,才走了几步,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有人快步追到跟前,拦住他的去路,高声道:“请问,可是科英学院青云榜榜一学子江川么?”
江川一愣,抬头打量了一番,见来人胸前别有书院特发的‘采风官’铭牌,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素来低调,这种境况下避之不及,但却还是停下脚步,施了一礼:“在下正是江川,敢问先生找在下是有何事?”
“果然是你,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那采风官高声道,“在下乃京城民声报的采风官,姓于名云霆,职责所在,想要就今日贤王讲话一事,采访一寒门学子,经人举荐,故而找到了足下,不枉我沿途询问,费尽心思,敢问足下能否略略回答一二,好了解我这桩采访任务。”
江川又施了一礼,缓缓道:“实因在下愚钝,一时想不出能叫采风官满意的答复来,若只草草几句,又怕枉费了先生的这番苦心,况且草草之言必定漏洞百出,说出来也未必能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