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识趣闭嘴,站在一旁谦逊不语。
符羽没心没肺地笑着,见丁牧云看向自己,马上变了张脸,一本正经地抱拳道:“在下记得,协助三法司办案时,曾见过江兄翻阅云梦最近两年的案件卷宗,在下心中好奇,便瞟了两眼,江兄当时看的是这样一起案件,起因是争抢沙虫,虫霸殴打了一个名叫小四宝的孩童,致使小四宝受伤,而丁姑娘正是该起案件的告状之人。那时我便知道,丁姑娘必定是一个有侠义心肠之人。”
丁牧云行走江湖对侠义心肠几个字极为受用,听他这么一说,便觉得他很有眼光。便拍了拍胸脯:“没错,那告状的人就是我。”
符羽便知小护卫这事稳了,嘴角浮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江川却不得不解释道:“实在是因为当时职责在身,遍识案情是为了了解云梦古城的现状,还望丁先生谅解。”
“对对对,我给江兄作证,江兄绝非窥探私隐,而是……关心丁姑娘。”
丁牧云的视线瞬间又回到了江川的身上,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
江川则惶恐不已,不知如何接口,连连作揖。
符羽见状,哈哈大笑,觉得捉弄他实在是有趣。
半晌方停下,问道:“丁姑娘,你那价值五十两的消息呢?快说来听听,在下已经等不及啦。江兄,虽然你没有跟我共同承担买消息的费用,就当做我大方,一起过来听听,顺便也评断评断值不值这么多的银子?”
江川弱弱地站在了一旁,一副大气不敢喘的样子。
不管符羽这话是真是假,丁牧云心里再次确定了,江川便是尚灏,尚灏便是江川。心道,来日方长,总有他承认的一天。有了这个主意之后,便顺着符羽的话,冲二人勾勾手,待三颗脑袋凑在了一起,才低低道:“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信,此人便是白衣天子驸马爷吴稠的儿子……”
没等她说完,符羽便惊呼起来,“你说谁?”
“翰林学院学子吴景灏,六部联合推荐入学第一人,吴稠外室所生的私生子……”丁牧云背书似的说道。
江川和符羽便同时愣住了。
江川反应快,一回过神便立即轻咳了一声打断,免得她后面还要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丁牧云撇撇嘴,直言道:“你咳什么?我又没有胡编乱造,档案上写的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咳嗽也是这个意思,私生子就是私生子,还不能说了?”
“不是不能说,而是不能这么说。”江川诚恳道,“人之出生,由不得自己,故而不能以一个人出生为由,对他品头论足。”
丁牧云十分不屑,蹭了蹭鼻子嘀咕道:“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就是对他品头论足了?你看我也是这个理,难不成让我说他是嫡子庶子?”
江川有些尴尬:“这个……”
丁牧云不知道,但符羽心中了然,江川是担心“私生子”三个字“刺痛”到自己,不过,显然是他多虑了。
乍听‘私生子’三个字,确实有些尴尬,却不羞愧。符羽看那两人不可开交,便分开二人。
“好啦,好啦,管他是什么身份,丁姑娘,你的消息可保真?”
“哼,敢卖你五十两,就不会拿假消息来糊弄你。”
今日丁牧云起得早,穿上了学院服,吃罢了早饭,正在去参加开学礼的路上,被影子拦住,带她去了观星楼。
丁牧云一进门,就见辛夷正在摆弄一只黑匣子,外表看跟鲁俊辰的那只一模一样,可仔细一看却又比鲁俊辰的那只小一些,颜色也不同,再一看鲁俊辰的那一只就放在一旁,便没细看,也没问。
辛夷忙里偷闲地告诉她,说有几名学子的档案,被临时抽调出去,送给重要人物查阅。适才送回时,因窗户没关,档案被风吹落打乱,需重新整理归档,而自己有要事在身,分身乏术,便请丁牧云帮忙,让整理好之后送归档案处存档。
丁牧云大言不惭道:“辛老头知道本姑娘大字不识一箩筐,所以总爱找我帮忙,可他不知道的是,本姑娘虽然识得的字少,但本姑娘东拼西凑,档案的内容也能猜它个八九不离十,不然也不至于在观星楼里拖到开学礼结束才下来。”
区区识字一箩筐,还敢拍着胸脯说这种大话的人,估计全大瑨也就丁牧云一个。
符羽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奉承道:“就凭错过了开学礼这事,便值了这五十两。”
丁牧云白了他一眼,朝他吐吐舌头,回头又想起了一事:“知道你不信,把你的《仙客》拿来,我看上几页,再讲给你听,看我说的有没有错?”
符羽瞬间明白了那名学子为何非要把手抄本卖给自己了,想了想,便点头道:“我信了丁姑娘的话。以前住在村里,有个阿婆信佛,大字不识几个,可若是拿出《金刚经》《心经》她却能一字不差全都认识。丁姑娘聪慧,肯定比那阿婆有本事。”
江川暗自筹算,心想,她确实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