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个有眼无珠、有鼻无孔,招风耳、樱桃嘴,方脑袋大长腿,手臂展开可以在腰部绕上一整圈的大家伙木甲伶卫,打木屋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惊诧间,就听到距离书院门口三丈远的古树上传来一声惊呼:“遭了,这怪物怎么出来了?兄弟们,看来我们白藏了啊,还是被它给发现了。”
江川瞧着那木甲伶卫的目标,并非树上之人,想看看有可能是冲着偷鸡君口中的白日行鬼的‘鬼’而去的,正好自己看看那人到底是谁?听树上的人说话,心中便有些不安,只盼他们别来搅局才好。
他刚想到这,就听那学子大声道,“嘿,木头怪,他们怕你,小爷可不怕你,兄弟们,你们千万别动,待我去拿下木头怪助你们下山。”
话没说完,那名学子便迫不及待地从树上跳了下来,手里拿了把小匕首,朝着木甲伶卫走过来的方向扑了上去。
要说那学子,倒是有几分骁勇,手中匕首直奔木甲伶卫的面门而去,那木甲伶卫脚步微微放慢了一些,不躲不闪,伸手一拨弄,就把那学子给拨弄开了。
那学子一着不中,身子一撞,木甲伶卫还是不躲不闪,任由那学子撞过来,木甲伶卫纹丝未动,那学子却因使了大力,撞在了那样一个木铁混合物的身上,疼得龇牙咧嘴。
那小子却不知害怕,见木甲伶卫要走,竟又冲了上去。
这一回木甲伶卫却没让着他了,只听“咔吧”一声,当场卸去了胳膊,眼瞅着胳膊松垮垮耷拉了下去,想动不能动了,那小子‘哎呦’了一声,额头上冷汗直冒,随后紧紧咬住了嘴唇,强自镇定。
要说世上有一种憨人,就是有一种憨劲。
木甲伶卫不伤人性命一说,早就传遍了书院,那小子憨劲上来了,竟单手抱住了木甲伶卫的腿,两只腿一夹,绞在了木甲伶卫的腿上,大喊道:“兄弟们,我缠住它了,你们快跑啊,回来时,记得给兄弟带二斤牛肉一壶烧刀子……”
话音未落,哗啦啦一阵响,从树上更高的地方跳下来十来个学子,那些人,七嘴八舌地应着。
“是我的兄弟。”
“好哥们。”
“我给你带三斤熟牛肉,外带一只羊头和一碟羊爆肚。”
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回地直朝大门狂奔。
直看的江川和那偷鸡君瞠目结舌。
“那……那树虽是大了一些,可要说能藏那么多人,还真是意想不到啊?兄台,你能想到吗?十几人藏在一株树上面,并且居然没有折断树枝,这算是什么样的本事?”偷鸡君喃喃着。
江川没说话,瞧了他一眼,看他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已然是把两只打架的鹦鹉抛在了脑后,似也忘了刚才耿耿于怀的白日行鬼一事,更顾不得自己额头上的伤,整个人聚精会神地瞧着眼前的混乱,盘腿坐在地上看得是津津有味。
就他这个样子,估计再来一盘瓜子茶水再好不过了。
江川没说话,偷鸡君也不需要他说话。
“咦,里头这里还有几个是我认得的,我就不跟他们打招呼了,免得耽误了他们逃跑大计。他们要是能逃出去的话,等会我也去想办法逃出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处,手在江川的身上拍了拍,“兄台,到时候咱们结伴逃出去如何?你学着点,你就像他那样将木甲伶卫缠住,等我出去之后,便也给你带二斤牛肉回来。”
说完,估计觉得二斤牛肉亏了,便又反悔道:“不好意思啊,最近我手头紧,看你身子孱弱,也吃不了那么多的肉,大夫说了,肉吃多了伤身,咱们就本着不伤身不浪费的原则,我给你带半斤回来如何?半斤足矣,就这么说定了?”
他这边小算盘打得噼啪响,那边江川却根本没听他这番胡言乱语,瞥了瞥天上,早已不见了那两只鹦鹉的踪迹,隐约飘过几根羽毛。
看来又是一场恶斗。江川想,他想去找鹦鹉,又更想看看木甲伶卫真正要对付之人,便留了下来,随口问那偷鸡君:“你就这么想出去?”
“废话,谁不想出去?反正这么跟你说吧,要是让我出去的话,打我一顿,又或者是关我三天默室,我都忍了。反正我这人皮糙肉厚,打就打了,也就当是疼一会的事儿,要是关默室那就更好了,我在里头睡上三天三夜,眼睛一闭一睁三天过去了。”
“你倒是想得开。”
“可不,主要是我心态好。不管不怎么说吧,总好过像现在这样,不死不活地被关在书院里活受罪的强。”
“是么?”
“还是么?你就没想过,咱们自打进了学院以来,就一直被软禁在书院里,你看我身上,是不是发霉了,不,应该都长蘑菇了?哎,你别看了,你身上也长蘑菇了,每个人身上都长蘑菇了。”
江川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你傻啊,我就打了这么比方而已,要真长了蘑菇那不就死翘翘了。你算算,从开学到现在,咱们都已经上山三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