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赢不重要。”江川谦虚地道。
废话，一文钱当然不重要了？胡长坚白了他一眼，随后警告道：“你要买个安慰我成全你们，但有一点，不许在蹴鞠场上搞事情，不然……”他做了个卡脖子的动作。
江川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原来还想再教训他几句的胡长坚，顿时没了教训的欲望，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好像再跟他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自己的口舌。
球裳只准备了一套，所有人都换上的是前一队队员的球裳。
别人的都被换走了，还剩下韩默这一套，他非要等江川走过来，才慢吞吞地褪下身上的球裳，随手一抛，落在了距离江川面前约一丈远的地上，一副你去捡啊的神情。
“咳——”远处走来的赵直学轻轻咳嗽了一声。
韩默瞬间收敛起嚣张的气焰，朝赵直学小跑了过去。
两人耳语了几句，还不忘瞥了一眼江川。
江川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球裳，掸了掸上面的灰尘，专心致志开始穿戴，样子一丝不苟，看到此处的两人不由自主地一同摇头。
韩默长得清秀，比江川要壮实一些，球裳到了他的身上便显得有些宽大了，他把腰带多扎了几下。
韩默走过来，站在他旁边，问道：“想不想知道，赵直学刚刚跟我说了什么？”
江川一边扯弄着衣衫，一边点头：“想。”
韩默便靠近了他一点，低声道：“输了有赏。”
江川望着他。
“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还能骗你？”
江川没反驳，帝国三少不好惹，他也不想惹。
韩默便又靠近了他一些：“刚才我们和王爷的比赛你也看了，你不会以为我们真的技术不行，差着王爷很大一截吧？”
江川心想，你们的技术可不就是比王爷差了很大一截么。
“实际上，我们是故意输的，我不瞒你，每个人上场前都做了交代了，只能输不能赢。”
江川犹豫了一下：“赵直学为何不亲自和我说？”
“你还真傻！反正我把话带到了，信不信由你，不过……”他瞧着江川，上下打量了几眼，手狠狠拍在了江川的肩膀，说了句发自肺腑的话，“就你这样，还用得着交代？你要是都能将鞠蹴进风流眼，那才是见了鬼了。对了，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实话实说。”说完，韩默哈哈大笑两声，双手往身后一背一副潇洒文人的模样，转身走了。
由不得江川不信，赵直学是什么鸡贼的个性他不是不知道，素来两副面孔。
他不再说话了，穿好了衣裳，原地跳了几下。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方不远处传来：“喂，榆木兄。”
光听着称呼，就知道是谁了，江川连忙转头看去，果不其然，叫他的正是那位偷鸡君。
不知何时，偷鸡君出现在了更衣处的角落里，就见他探过身子，贼眉鼠眼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冲着江川招了招手。
江川愣了愣，那偷鸡君二话不说，上去将他拉扯到一边，手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只皱巴巴的袋子，往江川怀里一塞：“给你的，往日我给人写个锦囊，需十文钱，今日便宜给你，不要钱。”
“多谢兄台。”江川好奇接过来，正要拆开，偷鸡君连忙用手一按：“你先别着急看，这里头可是锦囊妙计，输的时候在看，现在看了就不灵了。”
他看江川露出怀疑的眼神，便又道，“我不骗你的，我的锦囊保管有用，要是你看了我的锦囊之后，还是输了鞠，到时候我连锦囊一块给你吃了。”
江川毫不犹豫地点头，将锦囊放好在口袋里，抬头朝偷鸡君看去，他忽然想起来，这位偷鸡君明明被侍卫给押走了，按校规，这会儿他应该被关在默室里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他的这点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偷鸡君一目了然，将手指压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小声道：“不瞒兄台，这个时候，在下确实应该是在默室里，可兄台你有所不知，在下平生没什么爱好，除了嘴馋吃个鸡之外，就爱看个热闹啦，你想啊，蹴鞠大赛是何等热闹，在下岂能错过了？错过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于是在下便求了看守默室人放我出来看一看，可那些人不听啊，根本都不理我，在下实在是没得办法，只好略施小计，从默室里……”
他呵呵一笑，伸出手，两根手指向下，做了个走的动作，做罢，朝江川眨了眨眼，接着看到更衣处放着水和点心，拿了几块点心，一边吃一边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而江川则蹲下身子在整理鞋子一边听他絮叨。
“你是不知道，在下自小调皮，每天都要从家里逃出去玩耍，可我娘亲，望子成龙，不喜欢我出去玩，我娘亲觉得，只要把我看在家里，书本放在我手上，我就会好好学习，这不是多余么，别说在我手上了，就算煮成汤让我喝了，我也记不住啊，我的心思就不在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