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江川皱着眉听完,只期盼他长话短说。
符羽:“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本来好好的一对师徒,结果一个进了大牢,一个因得罪了纨绔不能再在街头卖艺,纨绔说了,你想继续卖艺可以,必须把画像上的人给我变出来,师父抵死不从,后来师父只要摆出摊位,纨绔就派人搅合,一来二去生意也黄了,饭碗也砸了。少年伤了人,本来关个一年半载的就能出来了,可偏偏大牢的牢头是个不省心的,素来欺软怕硬,对那些家里使了银子的犯人,就对人好些,没有使银子的,就差些,给人残渣冷饭,要是心情不好了,连残渣冷饭也不给人吃,闹得不好,还要遭一顿毒打。”
他看江川直愣愣地看着自己,马上解释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要把事情经过给你讲清楚才行。”
江川毫不客气地道:“你是在拖延时间,让看王爷队的人以为,你是在跟我商量点鞠大战的对策。”
符羽被他揭穿呵呵一笑:“还是江兄聪明,蕙心兰质。”
瞧瞧这词用的,听得江川直摇头。
“江兄,点鞠大战原本就包含了心理战在里头,你配合一下,先扰乱王爷队的军心再说,我们越显得谈笑风生,他们越紧张。”
江川不语。
符羽便继续往下讲去,拿出了说书人那一套,声音不大,却抑扬顿挫:“世间形形色色的人,哪里都有,别说牢头,这士农工商哪一行没有好人坏人?我听说过,这牢头家里是有些关系,所以才敢在大牢里这么肆无忌惮。”他挥挥手,“说远了,话说回来,这牢里的犯人都怵着他。可这位不同,刚刚十二岁,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师父没有亏待过他分毫,想吃多少吃多少,冷不丁饿肚子,还真让人受不了,饿了怎么办?当然是找牢头要吃的啊,可牢头却不惯着他,牢头说了,若是你使了银子,要吃什么我给你送什么,但你没使银子,还想吃东西?吃屎吧你。少年去哪找人使银子?父母早死,亲戚早就断了关系,就一个瘸腿祖父还在外地,本来也没银子,就更没可能给牢头使银子,牢头一听没银子可使,当时变了脸,嫌他话多扰了他清净,故意把狗吃剩下的端过来给他吃,唉,可真是丧良心……”
符羽拖时间说他的故事,江川则手上拿着树枝继续算他的题,
符羽絮絮叨叨地继续讲到:“但他可能忘了,那小子可是变戏法的,本事大着呢,枷锁捆不住他,牢门关不住他,他之所以没从大牢里越狱出去,一是因为外面有官兵把守,二是被他打的那京城纨绔发话了,只要下次遇到他,就要他的命。你肯定要问了,都是纨绔,家中有的是银子,找人再画一张美人画像不就得了,再不行画十张,银子总给得起的吧,那你可能不知道,有一种人,他不是因为喜欢才去偷,偷是他的爱好跟乐趣,那纨绔确实喜欢那美人儿,可偷东西也是他的爱好。其实此前,少年就见过他几次,每次他经过少年都要提醒看客,注意一下自己的荷包。不然他怎么一下子就把纨绔给揪出来了。不过后来纨绔也没落个好下场,有一回进皇宫见他的姨娘,他姨娘是先帝爷的妃子,他进了宫竟顺手把先帝爷的玉坠给顺走了,还把这玉坠送给了朱雀河畔的相好小娘子,要知道那可是先帝爷跟太后的定情之物啊,竟落到了妓女的手中,那还得了?先帝爷勃然大怒,下令把他的双手给砍了,至此那位没了手的纨绔再也没有在偷过了。”
符羽呵呵一笑,眼神朝着王爷队瞟了瞟,嘴里说着:“扯远了,扯远了,这都是后话了,不过这时候的纨绔还是京城霸王,嚣张跋扈,路上遇见条狗,看着不顺眼都要踢它两脚。言归正传,少年入狱之后,师父来狱中看过他一次,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千万不要想着越狱,还说自己马上就离开京城了,说纨绔限定他三天之内滚出京城,今后不能再来看他了,他要是出去了,也保管没命。少年看着师父脸上的伤,知道师父说的不是假话,便老老实实在大牢里呆了下来,可牢头总欺负他,给他狗吃剩的,憋气不说,还窝囊。于是他心生一计,就是想报复一下牢头,于是,便把牢头的钱袋子给变没了,一开始牢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着几次,牢头就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自己骂一次少年,自己的钱袋子就没一次,后来打听到少年原本是变戏法的,这不就清楚了,钱袋子肯定是少年给变没的,牢头一腔怒火全都倾泻在他身上,找他要钱袋子,他说没有,他翻遍了整个牢房也没找到,气急之下,便把他带到了刑房一顿毒打,打完再找他要钱袋子,少年更不可能给了,他也是下了死手了,发狠说,今日若不将他的钱袋子还给他,就把他给打死。少年嘴硬呵呵一笑说你敢,牢头眼冒凶光,你看我干不干,就算是把你打死了,也没人管,当条死狗拖出去扔了便是。少年被打急了,挣开枷锁,抡起油灯给了牢头那么一下,好巧不巧打在了老头的太阳穴上,这一下就把牢头给打死了。豁!这下要命了,罪上加罪,活罪变成了死罪,直接关进了天牢等着秋后问斩。”
说到此处,见江川停下手里的树枝,似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