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流眼里进鞠了,你看到什么了?”
胡长坚:“我看到的也是进鞠了。”
两人同时缓慢地转过头看着对方,然后瞠目结舌齐刷刷一起摇头,揉眼,动作整齐一致,异口同声:“肯定是看错了。”
偏偏他们的旁边坐着一个多事的,探头过来,故意道:“你两没看错,就是江川进鞠了。”
那两愕然,还没醒过神,就听见了潮水般汹涌的呐喊声传来:“江川!江川!江川!”
这下两人终于死心面对了现实——青衣队进鞠了!自己要一赔三!粗略一算这一下竟然就要赔出去两三千两银子。
一想到要赔这么多银子,韩默差点没厥过去。
他跟胡长坚不同,韩默的父亲为官清廉,家底子薄,囊中羞涩是常有的事,他仗着自己薄有几分才名,在京城时靠着朱雀河畔的小娘子们资助得以生活,就连来书院的路费都是姐妹们给凑的,以前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风流倜傥。可到了书院之后才发现,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光彩之事,也就不提什么过去了。头一次搞银子,就搞的连底裤都赔光了,实在叫他难以接受。
而胡长坚呢,青州首富之子,家底子厚,区区两三千两对他来说不足挂齿,何况胡公子在青州时,就经营着一家赌坊,心中明白,赌场上的输赢是转瞬之间的事,输也好赢也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是这一回,亏的有点离谱。
所以尽管胡公子心也在滴血,倒也还能撑得住,可韩默就不行了,心态崩了,一激动竟昏倒在了地上,吓的胡长坚连按了几下他的人中,才叫韩默苏醒了过来。
那小子睁开眼,望着天空,眼角竟滚落下两行热泪,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完了,这下全完了,银子生出了翅膀飞了……胡兄,你可瞅见了?银子啊,都是银子……”他指着天空,“满天都是长着翅膀飞走了的银子……”
胡长坚抬头看了看,知道这是韩默癔症了,叫了两声,见没能将他给喊清醒过来,抬起手,“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
那小子下手也是够重的,打的韩默嘴角都流血了,眼前的银子是没了,眼前金星直冒,不过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可这一清醒,反而更伤心了,哭唧唧地道:“胡兄,你何必把在笑叫醒过来?还不如叫我一直糊涂着的好……起码那样我还不用这么伤心,银子啊,我要去哪儿弄这么多的银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韩默哭的是抓心挠肝。
且不管他们如何难受,学子们可高兴坏了,不少人从四面八方涌上了蹴鞠场。
侍卫见状连忙上前护在了王爷面前。
王爷又端起了茶水,淡然地喝了一口,十分的惬意,显然是对江川的进鞠十分满意,回身去问那名三十多岁的候补门将:“你纵观全场,说说他的鞠技如何?”
“鞠技平平,唯点鞠独步天下。”
“若换成是你,可能拦住?”
“如此精准的脚法,若是换成属下,亦拦不住。”
“那你可曾听说过利用算学进鞠的说法?”
“闻所未闻,今日属下实乃大开眼界。”转而朝王爷抱拳,“恭喜王爷,喜得算学天才。”
王爷笑而不语,端着茶水喝了两口,看得出,十分欣赏,又见江川脸色发白,整个人被来回抛在天上十余次,叫的嗓子都哑了,方吩咐侍卫道:“叫护卫维持好秩序,叫司宾想办法让学子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点鞠大战还未结束,不要耽搁了比赛。”
“是!”
侍卫领命办事去了。
忍气吞声了一下午的司宾,终于有了底气,得令的第一时间连腰杆子都挺直了,拎起铜锣冲了过去,一边敲着锣,一边大喊:“放他下来,快放江川下来,你们这是要造反吗?点鞠大战还没结束,还不是欢呼的时候。放他下来,听到没有,我数到三,一,二……”
这个时候谁还会听他的?锣声一敲,喧闹声更大了,江川被几十个人高高抛向了天空,又稳稳地接住,再一次抛起、接住……并且底下人越来越多。
司宾连三都不喊了,他双手往腰上一叉,嘟囔了一句:“老虎不发威,你当我还真治不了你们了?”
说罢,他攀着人墙站在了两名学子的肩膀上,居高临下,手里的铜锣这么用力一敲,就听“铛”一地声响。
他站的高,声音自然也就传的远,这下总算是有点威慑力,喧闹声略微收敛了一些,但还起哄的人还在起哄。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怀中摸出了罚令,这也是他在整场比赛中,第一次从怀中摸出了罚令。
江川正被人高高抛起,伴随着他一起落下的还有罚令,明晃晃的一支罚令,在空中翻腾,刚刚好落在了江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