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爷聪明,藏到了这里。”
江川想了想:探出头朝四周看了看:“万一从外面包围了,岂不就成了瓮中捉鳖。”
“在你看来那叫瓮中捉鳖,在我看来那叫逃出生天。榆木,我问你,你小时候玩过猫捉耗子的游戏么?”
江川的眼神微微停顿了一下,慢慢缩回了脑袋。
脑海中浮现出一条小小的身影,在黑暗的森林中,仓皇奔逃,在小小身影的身后不远处,是人高马大手持兵器的成年人,黑暗之中,远远看去,那个还真像是猫捉老鼠。
“榆木……江兄,问你话呢?“
声音打断了回忆。
“不曾。”很淡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声叹息,他闭了闭眼,心想,猫捉老鼠和老鼠被猫捉还是有差别的。
“那你的童年可真是无聊且乏味。”
江川站在莲花头下,听着那童年二字,缓缓闭上了眼睛,仰起头水无声地从顺着头顶流下来,流过眼睛,流过嘴角时,嘴角无声地弯了弯,心里掠过一丝苦涩,只是瞬间便已消失。
“我就知道这样。”偷鸡君自说自话,“那我跟你不一样,我八岁之前是跟我祖父在斗智斗勇中度过的,我祖父让我上东我就上西,我祖父让我打狗我就骂鸡,不是我不孝,是我祖父天生爱受虐,我若不跟他折腾,他便想方设法地来折腾我,他折腾我的法子,那可真是花样百出,你就说与其给他折腾还不如我主动去折腾他,这叫反守为攻。”
他说了半天见江川一言不发,没话找话道:“你一定打小就很是乖巧听话,你爹娘让你干什么?你便干什么,也算是乖巧老实的孩子,是十里八乡大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我很小便没了爹娘。”
偷鸡君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我又多嘴了不是。不说了不说。其实,我都想好了,红衣内卫的人,在外面搜我,便一定不会留人在默室外把守,乘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关回到默室里,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我就说,我一直都在默室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呵呵,我家里的老管家,当初就是这样被我弄得整日疑神疑鬼,差点疯掉了哈哈……”
隔间里的流水声又哗啦啦地响了起来,半天从门里传来了轻轻的一声“噢”。
“榆木,你不会都不知道默室吧?”
“知道。”顿了一下,又道,“默室是关押违反校规的学子的地方,听说这里的默室里面机关重重,我心里好奇。”
偷鸡君这才想起来,在蹴鞠场听人说过,符羽和江川都是青州考进书院的学子,青州考场全国考场难度等级最高,人尽皆知,最后考的是备选题,更是迷宫套着迷宫,机关套着机关,能从重重机关里走出来,必定非寻常可比,
“别看你走过吞噬者迷宫,可进了默室,未必能逃出生天。”偷鸡君大言不惭道,言罢半天不见江川不说话,便又问“那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是怎么从默室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的?”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淡淡的回话声:“那你是怎么从默室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的?”
偷鸡君哈哈大笑,盘腿坐在浴池边沿上,“当然是……”他停了一会,大概觉得一两句说不清楚,“总之,有朝一日,你被关进默室里就知道了,不过,你这么循规蹈矩,被关进默室的机会几乎为零,再者就算你万一一个不小心被关进了默室里,依你的个性,也绝对不会私自逃离默室,顶多就是在里面玩一玩密室逃脱,脚根本不可能迈出默室的大门。你才不会像我这样,明知道从默室偷偷跑出来要罪加一等,却还是要跑出来。”
又是半晌传来了一声“噢”,接着问道:“你明明知道这是罪加一等,却还要知法犯法?”
“事情都干了,谁还把院规当回事?反正我不亏,今日真是热闹,幸好我偷偷跑出来,不然不就看不到火烧马桩,还有僵尸马撞人……你说这些个红衣内卫,不去查西梁暗探,竟然跑去了默室查违反院规的学子,我真想扒开他们的脑子,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一边说,一边做着动作,突然眼神豁然一暗,动作停了下来,惊呼一声:“坏了,莫不是把老子当成西梁暗探了?”
江川洗好了澡,刚穿好亵裤,单间的门就被推开了,偷鸡君伸手将他拉了出来,推着他便往外推走,“去去去,你现在就去食肆给我弄只香酥鸡来。”
江川也不问为什么,老实地伸手,问他要银子。
偷鸡君掏了掏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大方道:“先用你的,回头还你。”
说罢,进了单间,忙不迭地将单间里的铜镜给拆了下来。
别看他手里什么工具都没有,可拆铜镜的速度和动作却十分娴熟,指甲盖随便扣一扣,铜镜上的螺丝,就掉落了下来,他搬着铜镜走了几步,在正对着西边的窗口的地方放了下来,顿时一道刺目的光射入了眼中,江川连忙扭头避开,顺势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