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吧。”
那声音格外的清晰,在空旷的山谷里,隐约带着回声,穿透耳膜,直击心脏。
“不……不能躺下。”江川这么对自己说。
猛然间,他睁开了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暗黑深沉,万籁俱寂……
眼前的画面消失了,少年的声音不见了,一片寂静中,门外传来了柳叶婶的不远不近的破口大骂声:
“王八犊子,这都什么时辰了,才知道回斋舍?一个个的大半夜也不在哪鬼混去了?王八犊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给老娘站好了,站成一排……”
他忽然觉得这骂声,竟变得亲切了起来,让他想到此刻自己所在的是尚方书院的斋舍之内,那么的安全。
他轻轻翻了身,才发觉浑身都是汗。
第二天.
王爷离开了书院,据说是回了京城,红衣内卫也从书院里撤走了,一切归于了平静。
江川一直在等红衣内卫的人来找他,他作为最后一个跟偷鸡君接触的人,依照红衣内卫谨慎办事的做派,不可能不找他,可直到他们走了,也没有人找过他。
书院里也没有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音信皆无,石沉大海,并且没有人在意。
他多番打探之下,得知红衣内卫离开的时候,押着一个犯人,其中就有给马下毒的西梁暗探,至于是谁,无人知晓。
江川听说过红衣内卫的三十六种刑具,每一种一个疼法,锥心蚀骨的,叫人疯狂的。偷鸡君说他“怕疼”,希望他能熬过去,也许真的在铁桶里已然逃出生天,虽然这可能性极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有的人,鸡鸣狗盗,却身居高位,有的人,德高望重,却死于非命。还有的人读了无数的圣贤书,年轻想着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到头来,半途而废,活成了年少时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百姓不该有那么多疾苦的,世间不该有浊的。
有些事,总得要有人去做。江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