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了这些,回来时,天已经大亮。远远地就看到江川和符羽鬼鬼祟祟地走过来,形迹十分可疑,她本想上去问一问,可一眨眼,那两人就不见了踪迹,她回到了斋舍,坐在椅子上心事重重。
正在梳头的傅语冰,从铜镜里看了她一眼,娓娓问道:“是路上遇着什么人了?”
丁牧云眨眨眼:“那你猜猜,我遇到谁了?”
傅语冰笑道:“你遇到了昨夜书院漏夜不归夜闯禁地之人了。”
丁牧云一愣,先是问她:“你是怎么知道,昨夜有人夜闯禁地漏夜不归了?”随后又点头道,“是了,一定程南君一大早跑来告诉你了。”
“倒也不必他来跟我通风报信。”傅语冰道,“昨夜戌时过后,听到屋顶有脚踩瓦片之声此为一,清早见路上巡逻的护卫数量减少了一半此为二,吴景灏一大早就带人往后山去了此为三。”
丁牧云歪着脑袋看着她:“你怎么知道那漏夜不归夜闯禁地的人被我遇着了?”
傅语冰道:“适才我正在用梅花易事算卦之事,你神不守舍地进门,此为外应,说明你已经见过了夜闯禁地之人。”
丁牧云不懂什么易经八卦,她学的那一套是江湖骗子的骗人把戏,察言观色罢了。但傅语冰就不一样了,她是真的懂。什么梅花易数,什么奇门遁甲,什么大六壬小六壬等等信手拈来。
丁牧云有时候丢了东西,会求她算上一卦,百试不爽。她曾经没忍住好奇问傅语冰,你懂这么多的易经八卦风水玄学,怎么不去礼雅学院?傅语冰说了,这些都是她捎带着学的,是配合破案的一种手段罢了,并不想做术数大师。
既然叫她猜对了,丁牧云便问她:那他们会被抓住吗?答曰,缺一个女性贵人相助。
那到底会不会被关禁闭,丁牧云没再追问,傅语冰也没再说了。
其实傅语冰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们会被关禁闭。
接着便给号角声集结到了斋舍区门口,趁着乱哄哄,她把事情经过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自然就带入了女性贵人的角色,听说要查学院服,便回去把自己的两套学院服都穿在身上,从衣柜里找出了之前开学礼上临时领取的那一套,捧在手中。
很明显夜闯禁地之人,非是女子,自然也就没有仔细查女学子的身份。
于是,手里的这套学院服,救了江川。
吴景灏检查了衣裳,果真跟江川的身材合适,事情到此,线索又断了,白白忙了一早上,本以为胜券在握,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眼看这时辰也不早了,赶紧解散众人,大清早的把人折腾出来,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落一个挨骂的下场,自是不必说了。
吴景灏前脚刚走,后脚鲁俊辰跟胡长坚便又打了起来。
胡长坚脸上挂了彩,被人调侃了几句,他便是一腔怒气洒在了鲁俊辰的身上,一看到鲁俊辰眼睛都红了,朝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骂道:“四眼鸡,我忍你好久了,你把我打了一个乌眼青,我非得叫你两眼乌青。”
鲁俊辰这会儿早就偃旗息火,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人影扑面而来,连忙退了几步,躲开了他接连打开的拳头,他看有人过来,也没看清是谁,便往人家身后一躲,好巧就躲在了丁牧云的身后。
胡长坚举着拳头,停在了距离丁牧云鼻尖不到半尺的地方。
丁牧云双手往腰上一叉,脖子一扬,鼻孔朝着他。
胡长坚只好收回了拳头,气呼呼地道:“丁姑娘你让开,我找的是鲁俊辰,你别趟这趟浑水。”
躲在丁牧云身后,畏畏缩缩的鲁俊辰,终于听清了说话声,心里还怪是不好意思的,竟然藏在丁姑娘的身后,可听到胡长坚牙齿要的咯吱咯吱地响,心里又面部了畏惧,他从丁牧云身后叹出头来,小心翼翼地道:“胡长坚,我俩的恩怨刚刚已经了了,就当是我的错,我下手重了,对不起。”
这道歉实在是敷衍。他胡长坚几时吃过这种亏?怒道:“没门!除非让我在你眼上打上两拳,再给我磕两个头,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道歉,说,我错了,我对不起胡公子。我便放你一马。”
“你……你……欺人太甚。”
“我就欺你了。”他突然伸手去拽丁牧云身后的鲁俊辰,一边冲丁牧云道,“丁姑娘你让开,我跟他的梁子是解不开了。”
鲁俊辰是个睁眼瞎,躲是躲不开的,一个不留神叫他抓了个正着。
胡长坚举起拳头,拉开架势,嘴里骂道:“怎么就不能骂攻石之工是乡巴佬了?你整个泾阳帮都是乡巴佬,呵忒!”
他不说这些鲁俊辰就是一个畏畏缩缩之人,此话一出口,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原本弯得虾米一样的腰突然一下挺直了,手臂一挥,竟荡开了胡长坚的拉扯。
胡长坚叫他吓了一跳,当即往后避开,警惕起来。
本来丁牧云还想帮手的,这么一看,胜负未定呢,双手抱肩站在一旁冷眼旁边,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