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一尚适才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会儿眼泪没了鼻涕也干了,精神抖索地道:“这人我知道,此人喜欢在江湖上游历,在山水间游览,从二十岁时背起行囊离开家乡,到六十岁时回到家乡,花了将近40年的时间,游历了无数的山川江河,收集了大量的天文、地理、动物、植物等方方面面的资料,在其著作《李唐游记》中详细地描述了他的旅行经历,所见所闻所感。他的这本书对我卢家砖雕也起到了一定的影响,我爷就常说了,走出去,才能活下来,不管他去哪里,身边都带着一本李唐游记。符羽有这等想法,在下甚为佩服的。”
符羽:“我没有李唐独行天下的本事,也没想过要学他,野外生存餐风饮露的本领,我想写的一本天下美食记,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市井下的大瑨》,将世间的美食、地理风貌、繁华景象,尽收书中,我想,古往今来还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写过这样的书吧?若是被我写出来了,那也算是开了先河了。”
卢一尚:“怎么不算是先河?尤其是对天下的饕客来说,那真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虽身未到,食物之香气却已闻到,如在眼前,如在口中,如在腹中,如在腠理。”
符羽:“可别小看了这样的一本著作,虽然说的是吃的美食,但是反映的却是当下百姓的生活,经济的发展,政治的作用,不仅仅是利在当下,还利于千秋万代呢,百年之后千年之后有人想起如今的大瑨,研究大瑨人的社会生活、经济文化想看看千百年前大瑨老百姓的生活衣食住行,生活得如何?只要把我的这一本《市井下的大瑨》出来看看,一读便知,所以,我不是怕死,我是不想死,也不能死,为了千千万万的饕客,我要活着。”
江川叫他这番长篇大论说得魂魄都要出窍了,想逼自己说出默室机关暗道的出口,连后世百姓都用上了,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符羽看着他:“江兄,看在天下饕客的面上,看在千秋万代的份上,救我吧,我和卢一尚的小命现在可都在你的手上了。”
江川道:“……在下的命,已然在你们的手上了,火已经烧起来,浓烟也已经起了,现在说什么还有用么?”
默室瞬间一片寂静,微火烧着床腿发出轻微的呲呲声,都显得异常的清晰。
浓烟越来越多,充斥着默室的角角落落,飘飘袅袅,悬悬浮浮。
江川继续用手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抓紧蘸水的布捂着口鼻。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看样子一时半会,看守是不会来了。
江川又抬头打量起了密室,用手拍了拍墙壁,青砖质地坚硬,带着一丝沉沉的回响,道:“墙是好墙。”又用脚跺了跺地面,“地也是好地。”
符羽和卢一尚盯着他说完,对望了一眼。同时伸手去拍墙,然后又一同跺脚。
他们最希望找到的是出口,然而,并没有,什么异常都没有。
二人略感失望,又一同将视线落在江川的身上。
江川又蹲在地上从草席上揪了三根枯草梗,在手中晃了晃扔在了地上,然后静静地盯着地上的三根枯草。
卢一尚问:“这是什么仙家法门?“
符羽想了想:“这大概是一种占卜方法,向神灵问路?”
占卜问神灵是以海为生的渔民惯用的占卜手段,在海上以鱼骨问路,在陆地则以树枝草叶问路,神灵的回答则会显示在询问之物上。这是海上打渔人的必学秘技。符羽涉猎得广,又喜欢研究奇闻秘事,所以江川揪了三根枯草梗他就已经明白他的目的,但是他虽博闻强识,研究的却不够深透,往往只知皮毛,道:“问问神灵,怎么才能从密室里出去?”
江川信手一拨。
符羽忙问:“神灵怎么说?”
江川摇摇头。
符羽“啊?”了一声:“你的意思是,神灵也不知道?”
符羽道:“神灵说了,就在眼前。”
“……”符羽抬头到处看了看,心道,这神灵也太敷衍了,密室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不在眼前还能在什么地方,“你再问神灵,上下前后左右,到底在哪一个方位?”
江川随手又拨弄了一下。
然而,这一次给出的答案依旧是:“眼前。”
狭小的密室,两次询问回答都是在眼前,符羽开始怀疑这渔民的秘术到底可信不可信。
“那你问问神灵。前一个从这里出去的人,是怎么出去的?”
顺他心意,江川的手指再次拨了一拨,然后看着地上的枯草梗说道:“走出去的。”
符羽哈哈而笑。道:“总不会是滚出去的,你再问,是不是从头顶的通风口出去的?”
枯草梗的回答是:“否。”
符羽又道:“那是不是从地面爬出去的?
枯草梗答曰:“否!”
符羽默了一会,问道:“江兄,敢问你占卜如何?”
江川羞愧万分:“只学了个皮毛,病急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