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废话么!她当然不会吃人了,但是她吓人啊。
自己当初就是为了躲她,才千方百计地来了尚方书院求学,原本以为终于可以避开她了,谁成想,她居然也来了尚方书院求学,简直是冤家路……不是冤家不聚……孽缘!
后来他也想通了,这事只要太后不强求,就算是了结了。
原本他都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可就在两日前,突然收到家书一封,母亲在信上说,太后叫方中大师看了他和傅小姐的八字之后,方中大师拍手称赞,说此乃天造地设的八字命格,并且族中的长辈经过研究也都认为,以傅家在大瑨的势力,将来必然能助他成就一番基业,望他在尚方书院期间,与傅小姐好好相处、相互扶持云云……
看得他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用旁人的话说,他就是乡下的野小子,对朝廷政治根本没有任何的想法和野心。确实也是如此,他从小的理想就是做个小地主,家有良田百亩,黄牛几头,想种就种,想租就租。
再加上他自小不服约束,不喜循规蹈矩,若不是进宫之后发现举步维艰,他都懒得动脑筋。好在他聪明,很快就摸清了边界在哪,从刚开始时老头儿天天抓他的小辫子,到后来,他在老头的边界上横跳滑的像条泥鳅,谁也抓不住把柄。
若别的事,也就罢了,但是婚姻大事,这是他留给自己的底线,绝不受管束更不受安排,斗争到底,决不妥协。
倒不是傅语冰不好,按母亲的话说,相貌、才学、家世都是顶顶好的。放眼整个大瑨没有比傅家更有权势,也没有哪个女子比傅小姐更有才学。这些他都知道,傅小姐是顶顶好的,可他从小就不爱顶顶好的东西,有什么办法?
尽管他也知道傅语冰对他没什么好感,可他担心万一傅家也有人如太后那般执着,还有个人像母亲那般耳根子软,动不动给傅语冰写信、说教,再万一,傅语冰一个不小心被说服,那不就完了。
所以,他想好了,在尚方书院的这段期间,能跟傅语冰少接触就跟她少接触,能不接触就不接触,最好,她也是这样的想的,看到自己主动退避三舍,她若不退,自己主动退就是了。
所以,他趁着傅语冰达到现场之前撤了。
当然这些事,肯定是不能跟丁牧云说的。
丁牧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见他愣住,追问道:“真的会吃人?”
她伸出手,模仿老虎扑食,“啊呜”了一声,手爪抓了一下,吓了符羽一跳,他一心想着赶紧离开,嘴里随便应承着,“那肯定不会吃我,我的肉是酸的。”
丁牧云挡在面前就是不让路,他往左她就往左挡,他往右,她就往后挡,脸上的笑也是极其的猖狂:“你不说实话,我就不让开。”
符羽试了几次,见绕不开丁牧云,心里着急,鬼鬼祟祟地回头看了看傅语冰,傅语冰跟他们隔着一池水,兜路才能过来,她步伐不大,走得四平八稳,走过来的话,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突然肚子痛,想去一下茅房。”
“假!”
“今早起床掐指一算,今日不宜跟姓傅的碰面,否则容易倒霉。”
“假!”
“世上的红衣女鬼,京城的傅大小姐,那都是惹不起的主,我害怕总行了吧?”
“这个……”丁牧云迟疑了一下,乘此机会,符羽赶紧离开,双手抱拳,“二位慢聊,在下先行一步……”说完撒丫子就跑。
丁牧云回过了身,一把抓住他的腰带,愣生生地将他拽住,停在了原地。
现在轮上符羽无语了:“丁姑娘,我实话都说了,我怕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丁牧云故意学他适才得意扬扬的语气:“七级浮屠?傅小姐有这么可怕?”
“那是个姑奶奶,你也是我姑奶奶。”符羽是真有些急了,挣的力气都大了,丁牧云知道此刻就算再逼他,他也不会说实话,再说了,这位还是自己的财神爷,真要是把财神爷给得罪了,那不就自断财路了嘛。
“好吧,好吧,你跟傅小姐的恩怨,跟我没关系,但是我刚刚应了你帮你藏好砖块的事,你也该帮帮我吧?”
“帮帮帮。”符羽答应得绝快,火急火燎地道,“你说,要我怎么帮?”
“帮我学好算学啊。”
“好。”
“答应得这么快?我都还没说怎么样才叫学好呢。”
“那你说,什么样才叫学好算学?简单点的?比如鸡兔同笼问题,还是复杂点的?比如如何计算田亩、赋税,如何计算天文、历法,如何盘账……”
丁牧云一听盘账二字顿时两眼放光;“对对对,盘账,我就是要学这个。”
“这个好说。”符羽嘘出一口气,看她那么认真,还以为她要学计算天文、历法这种自己都学不明白的东西,原来竟是区区盘账,他伸手揽住江川的肩膀,“我江兄便是盘账的高手,什么三脚账,四脚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