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嘶力竭的巨吼,“闪开闪开快让开,都给我闪开——”伴随着哐啷哐啷的声音,一辆飞轮车狂驰而来。
速度太快,如同风驰电掣一般!这谁敢不避让?若是撞上了往轻了说半条命没了,往重了说人都有可能没了,丁牧云本来叫得就够惨烈了,这一下叫得更惨烈了。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飞扑过来一人,将她拦腰抱起,往旁边扑了过去,两人一同滚落在地上,于此同时飞轮车狂驰而过,程南君手里的流星锤也在此时落了下来……
流星锤这种兵器,其力更猛,惯性更强,不像其他的兵器,出招容易收招也容易,程南君一时来不及收回,瞬间击中了飞轮车,就听“啪”的一声,将飞轮车打得四分五裂,变成了烂木头一堆,两个轮子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冲了出去,一路往前骨碌碌滚了出去……
众人全都惊呆了,鸦雀无声地站着,帝国三少也呆住,前头还觉得教训一顿江川、符羽这等学子实乃小事一桩,可真闹到出了人命的地步,也都傻了眼,这会儿心里倒是跟明镜似的,知道同为书院学子,非是寻常百姓。转念又都觉得,可这破车也是寸,别的地方不去,非往这里闯,不找死么?
“别愣着了,快看人有没有受伤了?”
一片沉寂中,一个从容不迫的声音响了起来,说话的是江川,他看似笨手笨脚却在恰恰好的时间,恰恰好地从轮子下拖开了丁牧云,然后倒在地上嘴里“嘶嘶”着,一副人仰马翻筋疲力尽的模样,可笑的是鼻子还叫丁牧云给撞了,原本就被木甲伶卫打的鼻青脸肿,这下更是不成样了。
叫他这一提醒,胡长坚醒过神来,赶忙走到那堆烂木头堆跟前,不看则已这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只见符羽呈一个扭曲的“大”字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身下堆着一堆烂木头,滑稽的是脖子上还戴着两个类似气囊般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猪尿泡做成的,最搞笑的是脑袋上还扣着一只铁头盔,铁头盔里面应是垫了些棉絮一类的东西,看起来比脑袋要大一圈,不过也亏着这两样东西,不然可能下场比飞轮车好不了多少。也幸好有这铁盔戴在脑袋上盖住了上半截的脸,不然可能看起来会更惨,但就眼前来说,舌头都耷拉出来,怪吓人的。
胡长坚的声线明显有些颤抖:“符……符羽兄……弟,你……你情况如何啊?可还能听见在下说……说话啊?符羽?符……羽兄?我是你胡兄胡长坚啊……”
胡长坚平时说话大多是颐指气使、阴阳怪气,眼下这般慌张,这般好声好气,几乎是从没有过的,听的人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中了然,符羽恐怕凶多吉少,所以所有人全都看着他。
胡长坚弓着腰,等了一会,见符羽没反应,心里不免拔凉。
他本来就没多少担当,见这光景,忙不迭地撇清关系,转过身来,说话的语气也变了:“诸位同侪,前前后后的事你们都是见证者,适才我等兄弟三人,只是想教训教训身受皇恩不敬上天的江川,跟他符羽没有半点关系,是他自己突然横冲直撞了过来,你们都看见了,是他自己凑在了大哥程少主的流星锤下,这才促成了眼下的局面,是他自己倒霉!”
众人不语,有点措手不及,很多不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是枇杷叶面孔,一面光一面毛,翻来覆去两个面。
胡长坚:“再者说了,就他这辆破车,光两个轱辘,跑起来却比马车还快,谁见过这样的车?街面上就不曾有过嘛,难道是别的工匠做不出来?是别的工匠心里有谱,知道这样的车上路不安全,所以不造这样害人害己的车,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吧?关键时刻刹不住车,这要是叫它撞了,小命当场就没了。说到这个,我想起来早上在书院门口,他坐着那小破车,得意洋洋地说什么我就喜欢这些新奇的玩意,我这个人向来大方,该花的银子从不手软,是整个书院最富有的,还说什么只要做出来,只要他看上的他都买,牛吹过头了,自食恶果,自己把自己的小命给玩没了……”
光听他这段歪理邪说,还真把一些学子给说服了,有人开始点头。
胡长坚不禁得意,继续颠倒黑白:“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大哥程少主救了大家,不然任由他在书院里横冲直撞不知道要伤多少人,所以,在下想请各位做个见证,此事跟我们兄弟无关……”
这下点头的人更多了一些。
那边,被摔的头晕眼花的丁牧云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被撞疼的脑袋,先是看了看倒在地上面目狰狞的江川,后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符羽,这么一看明白符羽严重的多,她来不及多想,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符羽跟前,扒拉了几下,将符羽身上的一堆烂木头扒开,见符羽一点反应都没有,便想要摘下他头上的铁头盔。
她心急如焚,并没有注意到铁头盔下面有扣子扣住,生硬地扯了几下,见没扯下来,便不扯了,伸手拍了拍符羽的脸,连叫了他几声,“符羽,符羽。”
见符羽没有反应,这才真的被吓坏了,慌慌张张地抬起头,看了看被撞成烂木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