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十八岁的卫姝冉在遇到邈玄时,他还不叫这个名字。 那时候他从江南而来,是富商之子,却长着一副不属于江南水乡那般温软的锋利容貌。 通身贵气与倨傲,让他更像是京城人士,他生的好看,行事却乖戾。 还是个风流的性子,流连花丛向来熟练。 两人初次相见便是在王都中最大的花楼里。 卫姝冉结交的朋友实在是广泛至极,上至王侯将相,下到贩夫走卒,她都能变着法的说上两句话,一来二去,总能找到几个趣味相投的人。 兰漪就是其中之一,卫姝冉常以男装出入花楼,旁人都知道花魁兰漪有个相好,唇红齿白的清俊小郎君,走到哪里都是夺人目光的存在。 对此,卫姝冉也不解释,只是笑眯眯地盯着兰漪,暗中又予老鸨银钱,只为她能对这颗摇钱树好些。 这日她又来寻兰漪,却被告知兰漪房中有客。 卫姝冉倒无所谓,只是听小婢子说起这位客人让兰漪弹了一宿的琵琶时,她才微微蹙眉,兰漪的琵琶算不得多好,且弹琵琶废手,她是知道的。 所以兰漪最厌烦弹琵琶,但她身份低微,怎么着都没有反抗余地。 可卫姝冉有,她晃着扇子闯进了兰漪的房间。 “这位兄台,即便琵琶再好听,也耐不住欣赏一晚上吧?”她唇角带笑,目光却暗含冷光。 兰漪抱着琵琶坐在窗边,纤纤十指都隐约渗出了血,她偏头看向门口,眼泪猛地就落了下来。 卫姝冉给她递去一个安抚的目光,又睨向那个靠坐在小榻上的身影。 男子身着一套淡青团纹锦袍,满头乌发都被一顶玉冠束着,天庭饱满眉眼深邃,斜着眸子去看卫姝冉时,半张侧脸都掩在了阴影中,却依旧能窥见那高挺鼻梁和凌厉下颌线。 他轻轻笑了下,声音润如玉石相击,“我花了钱的。” “是吗?公子花了多少钱呢?我可双倍奉还,但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她。” 卫姝冉忽视了他那张漂亮脸庞,嗓音冷的像是夹了冰。 “那我出四倍,还请花魁姑娘继续弹奏。”他的笑容愈发恶劣,放下支着下巴的手在小几上敲了敲。 “她与你无冤无仇,何苦如此凌虐?”卫姝冉心生恼怒,长眉一凌,语气就愈发寒意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