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 行走间,衣袍下摆被风吹乱,凌空绕荡一圈又缓慢地落下,如此重复不得停歇。 那些执戈戴胄的府兵们簇拥着太子往前,铁甲不断相磨着碰撞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厚云退去,莹白的月光撒下,铺陈在通往寝殿门口的石阶上,宛如引领凡人飞升的仙梯。 太子一步步地逼近,他的唇角始终翘着明显弧度,笑容从未消失过。 得偿所愿,只在片刻间,快意怎能不显? 夜风撩拨,回廊下的宫灯已然失去了控制,被吹得东倒西歪不成形态。 太子不疾不徐的脚步终于迈上了第一步台阶。 恰在此时,还没有等他继续前进,殿门紧闭的寝宫里就乍然冒出王成德的声音,“殿下,止步!” 阉人尖细的嗓音破了调子,回荡在黑暗中经久不息,就如同厉鬼哀嘶,叫人心惊。 随后便是几声惊呼和惨叫,殿内又接连不断有器物坠落的声音,劈里啪啦乱作一团,像是有人在里面奔跑追逐。 太子猛地顿步,眉宇皱起后脸上的笑容也跟着被收回。 那些府兵们闻声都纷纷抽出了佩剑,他们皆目光一致地盯着那扇寝殿大门。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无外乎是此状。 也就无人知晓在没有燃灯的大殿中,伫立着密密麻麻的兵士。 皇帝半靠在床头,他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只目光执拗地瞥向那道立在门口的身影。 鹤灵渊偏头叹了口气,这王成德还真是忠心耿耿啊,早知道就直接杀了。 他抬脚踹在王成德的胸口,低声吩咐:“拖到后面去杀了。” 刚才王成德明明被人挟持得好好的,结果到了巳时三刻,他就突然开始挣扎起来,押着他的兵士没有提防,竟叫人侥幸逃脱了。 王成德这是在以性命给太子通风报信,如此行径,的确让人不解。 他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宦官,按理说一片赤胆忠心都该是对着皇帝的。 可现在,连他都叛变了。 鹤灵渊又想到辜长青之前查出来的东西。 这王成德之前似乎也帮过卫敛,看来还真是个两面三刀的阉人。 就是不知道太子是以何种手段驱使了他? 纵然王成德很快就被抓住,但还是闹出来一番动静,想必外面的太子都已经听到了。 鹤灵渊原想着等太子入殿来自投罗网,可现在计划夭折,要杀太子便只能用铁血手腕了。 “王成德——你没有好好侍候我父皇,在大喊大叫些什么?”太子的声音传来,但被他问询的人早就魂归九天。 鹤灵渊抬了抬手,殿门被人缓缓打开。 满室晦暗终得几分婵娟光辉,鹤灵渊踩着从缝隙里投射进来的月光走了出去。 挺拔的身躯挡住了太子戒备且侵巡的目光。 鹤灵渊出去之后,殿门再次阖上。 太子喉结滚动,眼神不善地盯着鹤灵渊,“鹤灵渊?……你怎么在这里?” “请太子殿下安……臣和您一样,也是前来给陛下侍疾的。”鹤灵渊勾唇轻笑。 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长身玉立,恍如仙人降落凡尘。 鹤灵渊看着太子,眸中隐隐有些睥睨之色,“殿下带这么多人前来请安,可真是关怀陛下啊。” “鹤灵渊,别绕圈子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太子满目冷寒,语气更是非常尖锐,“你出现在此,难道是还效忠着孤的好父皇吗?” “这是自然,微臣曾是陛下身边的中郎将,怎么说都该护卫陛下平安。” “是吗,呵……小小一个中郎将罢了,孤可以给你更高的位置,守着一个快要死的老皇帝有什么用呢?难道你还要来阻挠孤继位?” “殿下说笑了,微臣怎么会阻挠?” “那你还不滚开——” 太子呵斥了一声,又皮笑肉不笑地缓声道:“鹤灵渊,等孤当了皇帝……你便做朕的大将军或者是丞相,怎么样?” 鹤灵渊敛眉故作思索了一番,他的视线从太子身侧的那些府兵上移开,又不动声色地看向了远处的宫墙。 他面上有了笑意,随之沉声道:“好啊,微臣等着殿下赐予封赏。” 太子闻言,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鹤灵渊真是要跟他作对,没想到鹤灵渊只是想另辟蹊径,从他这里得到高官厚禄。 虽然方式卑鄙了点,但太子并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