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她一眼。
“你不是读过我的心吗?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就当时那种情况,你觉得我能忍吗?”
云纾沉默了片刻。
“不能。”
“那不得了?”
方未寒撇了撇嘴。
“哦对了,当时你死得太着急了,有好多话我都没来得及问。”
“现在咱俩都有空,我正好问问你。”
“你找上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方未寒询问道。
“什么叫死的太着急了……你死了本座都不会死……”
“哼……”
云纾掏出一根权杖,变出了一顶雪白色的巫师帽戴在头顶上。
她现在打扮得就像是西方的魔女一般。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
“方未寒,你听好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十分重要。”
云纾整理了下衣服,板起可爱的娃娃脸,一副严肃的表情。
方未寒屏气凝神,听得云纾说道:
“一千多年前,大周尚未立国,此时方乾义刚刚在淮河边上拉起他的
“同年同日,天山地震。天仪之光直冲云霄,临渊阁鸣钟九响,召回了所有的门徒。”
“天仪发出警告,这个世界的天命在一千多年之后的某一天将会彻底耗尽,届时整个世界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这是天仪发出的唯一一次如此级别的灾难预言。”
“关于这个预言的真假问题,临渊阁内部也分裂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根据过往的历史来看,天仪的预言成真者十有八九,而且这次是有关于世界的生死存亡的问题,临渊阁不能掉以轻心,应当倾尽全力阻止这次灾难的发生。”
“而另一派的观点截然相反。”
“他们认为天仪的预言虽然十有八九准确,但是那都是在两千年及以上的远未来预言层面。而对于一千多年这种相对较近的时间段内,预言就从来没有准确过。”
“况且世界毁灭这种程度的大事有极为庞大的因果,临渊阁无法通知天下众人。而要想改变这一切,临渊阁只能独自行动。根据几名长老的联合推算,这会消耗掉几乎所有的临渊阁力量和底蕴。届时西荒绝域的魔族谁来负责压制?”
“两派关于这个预言的准确性吵得不可开交,就连我们临渊阁三圣器都被卷入了其中。”
方未寒听到这里,总算是对于这件事情有了些眉头。
“所以……你是相信了这个预言吗?”
他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
云纾平静说道。
“我相信了这个预言。河图虽然没有器灵,但是当时操纵河图的临渊阁主却没有相信。”
“至于天仪……”
“他保持中立。”
云纾嘲讽地笑了笑。
“那个古板守旧的老东西总是这样……明明知道结果并不确定,却始终不愿意去冒险搏一把。”
“果然,看遍了未来就会更加留恋过去。而像我这样遍览过去的人,却反而是最激进的那一批。”
“两派之争到了最后,谁也不能说服谁。于是整个临渊阁便分裂了。”
“保守的那一派留在了天山上,继续奉行着所谓的‘光荣孤立’,拒绝参与人间事物,只是研究无上星空奥秘。而激进的那一派走下了天山,分散到了人间各地,用尽所有的手段尝试着改变一千年后那个生灵涂炭的结局,其中便包括我在内。”
“但是显然,我们失败了。”
云纾有些哀伤地笑了笑。
方未寒沉默地听着。
这些千年前的往事在他听起来注定是奇闻逸事,但是方未寒却莫名地觉得有些沉重的史诗感。
“世界哪里是那么好改变的?我们用尽了全力,付出了不计其数的高昂代价,也没有对于历史车轮的前行产生一丝丝的影响。”
“当一个人……一群人真正想要影响世界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不过只是区区一只蝼蚁。”
“临渊阁有一种秘法,可以让肉身提前腐烂,换取意识以魂灵的状态存在,从而大幅度延长生命的长度。”
“但就算动用秘法,人类的寿命终究是有极限的。”
“无论是修为多么高强的修士,也不可能活过千年的光阴。”
“四十五年之前,最后一名临渊阁修士在我身旁死去。”
“她是当年那位阁主的女儿。”
“尽管她的父亲不同意,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下山了,为的……只是一个看不到希望的预言。”
说到这里,云纾垂下了眸子,胸口微微起伏着。
那一定是当年和她关系很好的人吧。
方未寒看着眼前的云纾,精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