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风声赫赫,如意梭绕在聂阳身边几次想要救主,都被聂阳叫停了。
“老古董!救人!”
离地足有数百丈,这样直愣愣的摔下去,聂阳非成肉泥不可!
郑长老须发倒立,急急出声摇人。
聂阳放心了,不枉他费心用了苦肉计。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聂阳搓干净了妖丹,一把塞进胖次嘴里,任由怀里的其他物件散落。
胖次吞了妖丹,即刻陷入昏睡,开始炼化青鳞紫蟒的妖丹。
丹药瓶丁零当啷碎了一地,符箓更是漫天飘散。
“谁家弟子这么莽撞!”
陈长老拎着聂阳落地,横纹竖皱一张脸板的铁青,稀溜溜山羊胡子好似一把钢针。
不像是仙门道人,倒像是个私塾先生。
“是灵溪师兄座下的徒弟,单看了眼玉诀,就能御剑飞行了,天资好的很!要不是你突然出声,把人吓着了,怎么会这样!小心把人摔坏了,师兄找你算账!”
郑长老半点儿不怂,炮弹一样对冲。
聂阳适时转醒,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手在背后弹弹指,指挥如意梭藏起来。
要薅就薅一把大的。
“哎呦,郑师叔,我头疼,脑仁晃悠的厉害,我头摔坏了!”
“……不是,就是风大吹得,你脑瓜好好的。”
郑长老胡说八道的本事果真厉害。
“小小炼气弟子不知凶险,仗着有几分天资,肆意妄为,依照宗门规矩,鞭……”
陈长老张口就要轮鞭子抽人。
聂阳晃晃悠悠站定,扶着脑门大喊一声道:“哎呀,我的丹药!我的符箓!”
哀嚎声响亮至极,打断了陈长老,回音在山间谷里游荡来回。
“郑师叔!弟子该死,你和桑师叔一番心意,都毁了,桑师叔!我对不住你啊!郑师叔!弟子有愧啊!”
可怜巴巴的捡着碎瓷片子,聂阳鬼哭狼嚎的叫喊,实际半滴眼泪也没有。
丹药难得,郑长老好心好意送给聂阳他们,转眼全裹了泥尘,也气胀如鼓。
“别捡了,灵药师叔还有,连夜再给你炼制就是了,可惜这符箓跌进水里,多半是不能用了,灵溪师兄送的如意梭的……好好的东西白白糟蹋了!”
“深夜吵嚷,成何体统!”陈师叔一张老脸板的更臭。
正热闹着,有个身高八尺的壮道童,跑来传上阳真人的话:“宗门内地,清净静修。”
陈长老、郑长老收了吹胡子瞪眼儿的架势,肃然整容,乖乖听话。
八尺道童点点头,转身就走。
戒训堂离掌教上阳真人的洞府进,也难怪这么快就听见动静了。
“上阳师兄受伤未愈,不能再连累他费心,去我训诫堂说话。”
训诫堂内,陈设简单,仅有一排书架,几张桌椅,墙上全是规矩条例,字字入墙三分,笔锋如刀。
刚一站定,郑长老先发制人,一副算总账的架势,瞪眼说道:“老古董,赔我丹药,我辛辛苦苦一番心意,教你害的全裹了泥巴!”
“稍安勿躁,你在灵溪真人座下行几?”
聂阳抱着头叫唤头疼,哀哀说道:“弟子……名阳姓聂,如今才是炼气八重的修为,有幸聆听师尊教诲,还……未有排名……”
陈长老眉毛一皱,有些疑惑:“炼气八重?看着都十三四岁的年纪了,方才你说天资好?”
“眼看人都摔坏了,你还问!我非去灵溪师兄那儿告你一状!”
郑长老甩了袖子,胖墩墩的矮短身材挤进椅子里,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唉,大燕那个老贼手伸的长,分身亲点了三个弟子去,除了老大那个爆碳,还有个小弟子方元,都是灵溪师兄的弟子,大燕那是什么好去处!我们才巴巴的搜刮家底给他们,哼!看你做得好事!”
各色丹药沾了脏污,黏黏糊糊摔在桌上,陈长老颇为嫌弃。
“宗门规矩,不可违逆!”
“你……臭酱炒石头,你油盐不进!我恨你是个棒槌!”
“为人师者,怎可污言秽语!按宗门规矩……”
“姓陈的,你陀螺当疯了,你见天儿的要抽人,规矩规矩!你我的账另算,老子认罚,既然弟子要入龙潭虎穴了,你这个做师叔的,就没点儿表示?”
陈长老脸皮一抽有些肉痛。
“你那些宝贝在哪儿呢?聂阳,还傻愣着干啥,还不快谢过你陈师叔!他可最是大方了……”
两人你来我往,聂阳插不上话,到这儿,终于有个空挡了。
“弟子聂阳多谢陈师叔!”
话赶话到了这一步,陈长老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跟着陈长老进了后堂,又七扭八拐到了陈长老的自己的洞府,门旁还有个小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