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拧了个反转,脚尖儿对着屁股,手掌被扭着撑在自己的背上,像是螃蟹翻了肚皮抱了只蜘蛛,一双膝盖磨的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头疙瘩都磨平了,周围一圈儿翻起的肉堆着,都臭了。
地上的两道血痕就是他的膝盖拖出来的。
方元一闪躲在聂阳身后,“……师兄。”
“你悠着点儿,吓着我师弟了,大师兄,你带小师弟去那边儿吧,我来问问她。”
“问问都干啥了,有没有伤人性命……”
烛火被风一带,险些灭了,等到他们都走,晴儿慢慢说起和聂阳分别后的事情。
“……我想杀了他,但是又不想这么便宜了他,不管怎么报复!我都不解恨,我就用绳拴了他,到处遛遛……边走边想”
“到处遛遛,你就给人遛猪圈里去了……遛进猪圈干啥?”
看了一眼外面儿,门口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附耳偷听。
晴儿没有说话,聂阳的眼睛越瞪越大,“你!他!”
难怪地上那个人没有穿衣服……
“你疯了!!胡闹!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报仇就算了!你这样凌辱他,也不怕他死了以后继续和你纠缠不休!”
晴儿脸上没有一丝的喜悦,一片空白:“该扭的我扭了,该剁的我也剁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要不主人你教教我,我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出路了……”
“……”
聂阳好似吞了十几只活苍蝇一样,这怎么帮?现在已经够麻烦了,不能再惹麻烦了,退了几步就想走人。
晴儿一把抓住聂阳的胳膊,没有多少戾气,但是眼里有深不见底的迷茫。
“主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全都照做!”
“你是那种别人说什么,你都听的吗?什么时候你这么听话了,还我说你听,听完后悔了,你把我剁吧剁吧祸害了怎么办!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一时不忍是心善,时时不忍是自残,越牵扯,事情越复杂,方元还在跟前,聂阳不想节外生枝。
“复仇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没有那么痛快,想做都做完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我真的都听你的。”
聂阳开门的手慢了下来,耳边忽然想起上阳真人的那句话:‘……心想事成都是有代价的’
“我此前也跟你说过,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无形体,沦为尘埃,你也报复够了,还是多积德的好。”
晴儿愣在原地没有跟上,聂阳出门就提了返程。
“走吧,她的怨恨解了,也没有害人,顶多害了猪而已……”光想一想聂阳都觉得自己尾巴骨疼。
“猪?地上的那个分明是人啊?鬼只要害了人,那它就是妖邪,就得斩杀!怎么能对妖邪心软?师弟你让开,我两斧头劈了她!”
“大师兄说的有理,但是她死之前,也是人,她如今是真正的孤魂野鬼,没有一个活人能替她骂一句……刚才我已经处理过了,以后她不会害人了,走吧!”
大师兄自从被聂阳从大燕梭舟上救下,就对聂阳很是信服。
“唉呦,托你的福,马上就能回去了……挺好!”
天光蒙蒙亮,大概应付完,聂阳他们再一次出发了,日上中天,又回到了宗门。
首席执事拿了典册记录,“堂主不在,你们这次出去,灭的哪个妖邪?”
“连州城外村的孤魂野鬼。”
“伤了几个人?是什么鬼?事主可在?”
“伤一人,是个被负心人害了性命的女鬼,事主没了,报酬应该是没有了。”
首席执事的手一停,重重叹了一口气,眉毛挤成了毛毛虫:“行了,你们安全回来了就行,其他的不重要,堂里暂时没有其他的请求了,你们回去修炼吧,积攒够了,会换成灵石发给你们的,温礼你留下。”
就是因为玄清宗上下都是这样只花不挣,玄清宗的知客、堂主才会亲自出去赚金银,搞灵石,没有时间修行,堂堂玄清宗掌教才抠门儿的连灵石都没有五袋。
看样子上阳真人还没有给宗门里的人分灵石。
大师兄看了眼聂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了,此次出门历练也算是涨了见识,师弟们的回去修整下,专心修炼吧。”
“好。”
“师兄也是。”
师兄弟各回各家,眼看方元回了洞府,聂阳心思一动,去了药谷,别的不说,出门在外,最要紧的还是安全,灵药是必须的,宁多不少!
郑长老不在,但是丹药房里常年火热,一直在炼丹,可聂阳进门一看,层架上空无一物,别说灵药了丹丸了,就是瓶子都没有一个。
“这个郑土匪,小气鬼!不就被我征用了一次,还藏起来了!”
来都来了,不能走空,聂阳蹲守在一边儿的角落,炼好的没有,刚炼好的拿走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