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房山刀尖儿滴血,半张脸在阴影里,良久未语,艰涩的开口,像是游魂的最后一缕生机也没了。
“相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是会说话的就是人。”
“你为什么不让他说!为什么?耳朵在我身上,听什么是我的事情!”
蓝房山一声暴呵,“邬相文!”
邬相文激灵灵一哆嗦,肩膀颓山垮天一样塌下来,闷闷的没了声音,晴儿心疼不已,带着邬相文回了邬家。
蓝房山阴沉着脸,堵了门户,开始彻彻底底的清理,惨叫声越来越少,而西首城的血腥味儿更浓了。
聂阳居高临下看完全场,放下茶盏,去寻了金算盘,现在黄家没了,还有邬家和蓝家。
金算盘扮作老人,正蹲在的街头和人说古论今,见了聂阳,颤颤巍巍的起身一起回了邬家。
晴儿守在邬相文身边,细细擦了他手上发黑的血,换上了杯暖暖的茶。
“公子不必伤心,没了他,还有其他人……”
“晴儿,你不知道,不会有了,其实,其他几个叔伯都没了,父亲身边儿的老人也没了,蓝叔从不跟我说以前,也不跟我说父亲……”
邬相文捧着小小的茶盏,不计形象的失声痛哭,他能解了狐狸身上的捕兽夹,却解不了自己心上的枷锁。
聂阳站在门外静静听着,没有贸然进去,金算盘也被他打发去捉毒虫。
等到一切都平复下来,已经到了晚霞漫天的时辰。
“邬公子,你要不歇会儿吧,总会有办法的,别太伤心了,吃点儿安神药?”
“晴儿,不吃了,我躺一会儿。”
“好。”
疑心的阴影一但萌生,再坚固的信任也会变味儿。
聂阳看着满天的晚霞,一块接一块的给流火金霞蚁喂灵石,喂到吃不下了,就给它喂一只只毒虫,很快,就该它上场了。
现在一有时间聂阳就沉浸在修炼里,邬相文凄厉的惨叫声猛然响起的时候,他立刻睁眼,比邬家的部属还快了几分。
推门而入,晴儿惊慌失措,没了主意,“公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别叫他,拿东西抵住他的舌头,别给自己咬死了。”
聂阳说什么,晴儿做什么。
“还有,别让外面儿人进来,有奸细,找个理由把他们打发了。”
“好好好,爷,我这就去!”
聂阳让金算盘按住邬相文的腿脚,自己绑了他的胳膊,等他自己醒来。
邬相文也算的上是仪表堂堂,现在蜷缩在床榻上,满脸泪痕,惊恐又痛苦。
“……娘……娘!”
邬相文猛地一震,惊醒过来,睁眼的同时,脸上的表情一空,一点儿也没了刚才的痛苦。
“杨恩公,你们怎么在这儿?”
失败了,要是邬相文想起来了,也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聂阳摇摇头,“无事,闲来无事,随处走走。”
随意应付了两句,聂阳就出来了,晴儿急急的跟了出来,跪趴在聂阳的脚前,默默流泪。
“爷……奴什么都没有了,奴知道是我贪心,想报仇、想活着、想帮他……爷,我能杀人,我我……我愿意做你手上最利的刀!色诱!迷魂!什么我都愿意做!”
“晴儿,站起来,看在傀儡的份儿上,我提点你一句,看到金算盘没,他,有西沙蛊王,能为我用虫,在西沙堆里,说不定我还得求着他,可是你呢?”
“我……我是厉鬼。”
晴儿低头不语,看着的自己空空白白的一双手,一脸无助。
“仙途难成,也分三道,地鬼仙,那也是仙,邬相文醒了,你去吧。”
晴儿顺从的去了房里,守在半梦半醒的邬相文身边,看着摇曳的烛火,思绪纷乱。
聂阳揉揉额角,有些头痛,刚打坐入定,就又听见邬相文的惨叫,如此反复,折腾了整整一夜。
“这个蓝房山也是够狠的,下了这么久的药,难不成不是药?”
聂阳只记得他写的原文里:蓝房山爱而不得,对城主夫人和邬相文心怀积怨,对邬相文下手的时候,被城主夫人发现,他才痛下杀手,要一举除了这两个碍眼的人,城主夫人奋力相抗,护着邬相文,才香消玉殒……
幸好老城主及时赶来,而被波及的邬相文,丧失记忆,也大病了一场,记忆全失。
“邬相文一直在外面儿搜集完整的魂魄,要想长时间下药不太可能,那会是什么?药?毒?虫?咒?术?”聂阳嘀嘀咕咕的念叨。
金算盘想了想一拍脑袋:“虫?我记得,西沙堆里有一个传说,亡魂虫!”
“西沙堆里有个古战场的遗迹,那儿有一种虫,叫亡魂虫,传说是亡魂所化,依附在人身上,蚕食人的梦境!”
“可是,亡魂虫只在西沙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