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的视线再次停留在了蓝家的方向。
停在半空,猫着身子看内院,两方对峙,地面上的死气比刚才还多了一分。
“……这是做什么!都是自家兄弟!”
两方已经动过手了。
胆小崩溃的这边儿人数没变,但是蓝家老祖这边儿的人数少了的一个。
“说什么你怕老祖杀人,刚才这一下可是你先动手,小刘子就这么没了!都怪你!”
这话一出,胆小崩溃的更是濒临“我只想出去,不想在这儿,他自己要站在中间儿!不怪我!”
“你我都是战场上混口饭的兵汉,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活!杀的人比鸡都多,现在说什么怕杀人!怂货!”
“就是!你们就是一群软蛋!”
被频频逼问,这个胆小的再也忍不住爆发了,“我受够了!我不想杀人怎么了!”他手上的刀一阵乱砍,“我犯了什么错!”
蓝二没好气的使劲儿摔了自己手上的刀,准备直接空手夺白刃。
“还举着刀呢?要是不小心再砍到个谁,你能把自己吓死!”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可是刀剑无眼,一不小心,蓝二的胳膊撞上了锋利的刀刃,满是茧子的手掌立刻离体飞出!
蓝二愣愣的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杆,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蓝三,身体从伤口开始一点点溃散,他高大的身形就化成了轻飘飘一缕死气。
“二哥!”
眨眼的功夫,蓝家师兄弟只剩蓝三一个了。
“你他娘的就是个棒槌!每次躲在我们身后藏的跟龟孙子一样,让我们当挡箭牌了这么久,现在嫌弃我们杀人了……当初,我……我就应该先杀了你!”
场面再次混乱起来。
聂阳趴在墙头上看的一清二楚。
蓝家老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褪色,抬眼望望天。
可幽都城在地下,头抬的再高,也只能看到一片没有死气沉沉的黑。
刚还团结一致的兄弟转眼刀剑相向,好不留情。
“真是乱糟糟一团麻,小妹,死了也是这样烦心,可是你还没有见过这世上的好,怎么能就这么没了……”
下一秒,脸上的表情全然退去,又恢复了麻木。
“兄弟不兄弟的,我们都是一样的烂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蓝家老祖杀神一般,不分敌我,重新开始收割性命。
刚才暂停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大片的死气像是绚烂的烟花一样炸裂。
“老祖……”
“寒冬月,白茫茫,随风来,落尘去……”
小调悠扬,高大的重甲一步一步越来越坚定,蓝家老祖都没有一丝犹豫。
不管是谁,他挥挥手就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这下,蓝家老祖彻底变态了。
聂阳冷眼看着,没有一丝意外。
以恶止恶,染泥屠龙!拿起屠刀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他痛恨的人。
“我现在,也要拿起屠刀了啊……”
蹬腿翻面儿躺在描画精致的房顶,聂阳长吐一口气,两眼空空。
“笼子空了还能满,小妹,再等等,快了,你很快就能自由了……”
‘蓝家老祖’单手拖着死狗一样的蓝房山,嘴里念念有词,慢慢走近了里面的密室。
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他还是念叨着自己的小妹,看来是真的了。
握紧龙猫,聂阳搜罗死气。
既然‘蓝家老祖’不是真正的蓝家人,还对蓝房山这么亲厚,那就一定有问题。
蓝房山不能控制自己进出幽都,但却深信一个几乎失传的邪术……
疯狂的搜集那么多的生魂,必然是受了‘蓝家老祖’的蛊惑。
他心心念念想要复活邬城主,却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蓝房山躲在阴影里几十年,阴险狡诈,蓝家老祖满腔的怨恨,杀人如麻,这样的两个人结为同盟,心却不在一处……
小人驱之以利,既然如此,那就还有可乘之机。
死气虽然亲昵,但是一股脑这样往自己身体里储存,还是有些冒进了。
“看来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好处的,起码没了痛感,方便的很。”
死气充盈,聂阳一点点活动关节和手脚,淡淡的青紫色尸斑像是淤青一样,到处都是。
“哎呦,刚起跑流畅又换赛道,好在这个好像更强,幽都城……呵呵……”
聂阳胸口微微震动,低低的笑传开,像是蝴蝶破茧,又像是脱了陷阱的狐狸。
一双眼睛隐藏在细碎的额发下,里面是狼王的野心。
潜伏了一阵儿,蓝家老祖一个人出来,大步流星的出了蓝家。
摸摸腰带,从蓝房山那儿抢来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