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来,幽都生不入,死不出,沤在这极北的阴暗地下,聂阳这样的发问,还没引起多大的反应。
短短时日,幽都门口这一射之地,被聂阳来来回回走了十数趟,他忽然来了这一出,刚还有所忌惮的亡魂和亡者们如同渴鱼一般,一拥而上,对着聂阳连连发问。
“出去?你能出去?”
“你必定是有法子的,老实说了,我给你个痛快!”
“粗鄙!我家世代富户,要是能带我出去,金山银山,你只管开口,我儿孙们必定双手奉上!”
“呵呵……笑话,凡俗人的金山银山算什么好宝贝,也值得拿出来说嘴,你附耳过来,我知道一处好机缘,可让你知晓一二……”
“呦……我当是多大方的人物,什么稀世珍宝……还没到手的机缘,算什么稀罕!小气成这样,难怪比饿死鬼还消瘦些!”
“恶言恶行,图谋伤人,好啊,我如今便是做了鬼,那也是一身清风正气的正经道长,岂能容你?我今儿就清除了,替天行道!”
被众鬼指着鼻子臭骂,老道士气的跳脚,喊天嚷地的要摆祭坛、除恶鬼!
这儿可是幽都,遍地都是鬼,漫天都是魂,这话一出登时惹了众怒。
“你尖嘴猴腮、手脚尖细、肚大如斗,不用问就知道是个饿死鬼,要除也该先除了你!”
老道士并指为剑,真念起了诀:“天灵灵地灵灵……”
……
聂阳还没开口,眼前就乱成了一片,耳朵和眼睛双双受到荼毒。
一盘散的不能再散的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深吸一口气,聂阳抽出龙猫,注入死气,一声略带薄怒的龙吟响起,整个幽都随之一静,比刚才炸响的闷雷更能震慑三分。
为下者胆敢口出逆言、赌咒发誓,自会有天打雷劈的罪责天谴。
但龙凤这样的神兽,是刻在骨血里的图腾,听到这样磅礴威严的龙吟声,也忍不住两股战战,有些腿软。
聂阳冷了脸色,他们自觉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大步,让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城门那边儿,金算盘依着聂阳吩咐,耐心、小心的护着方元和蓝小妹,留神看着聂阳一举一动。
飞廉两眼炯炯有神,眼看亡者、亡魂的个个敬畏,昂起头也自觉脸上有光。
而神将虚着眼睛,狐疑的看着聂阳手上的剑,视线不住的在聂阳和飞廉身上流转。
暗流涌动间,聂阳做足了姿态,等到亡者、亡魂们停了窃窃私语,都默默的注视过来,他才开口,一字一句说的沉稳。
“我有法子出去,只是法子艰险,各位若想出去,不必威逼利诱与我,只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今在这儿幽都还能容身,不想冒险的,不必勉强。”
“世上再大的事儿也大不过生死,你尽管说来,我自己的命我还是能做主的!”声称有大机缘的饿死鬼第一个拍胸脯答话。
有了他的应和,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搭了话,。
“活的时候没坐过牢子,死了死了反而被牵引到这儿圈禁起来!我是不想受这样的憋屈!大不了就是一个痛快!”
“就是!就是!”
转眼的功夫,众人仿佛长了同一条舌头,纷纷表示会对聂阳唯命是从,保管指哪儿打哪儿!
聂阳记得了他的长相,这是个聪明人。
虽说是为了利益而来的一帮乌合之众,但是,好歹暂时聂阳手底下有人了。
“诸位,幽都不是生来就在地下,也不是生来就这样破败的,出去的路子,就在幽都,去城门看看那门板上的钥匙孔,找到相似的线索,咱们就能重见天日!”
聂阳振臂一呼,‘饿死鬼’老道士第一个冲出去。
“找线索!”
“老仙长说的有理!”
有了新的盼头,一群人乱七八糟的又捡起了礼义廉耻,跟着瘦弱的老道士直奔城门,看钥匙孔的纹样去了。
于是,这些浩浩荡荡的亡者亡魂也忙活起来,干劲十足!
两相对比,那热火朝天的劲儿,把那些奇形怪状的妖魔都比下去了,显得他们格外懒怠不用心。
想起魔君一贯的秉性作风,飞廉一阵心惊肉跳,生怕被这些凡俗人比了下去,更是卖力,“皮都给我绷紧了,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神将疑心聂阳和飞廉图谬不轨,也想抢占先机,收起古朴的长剑,弯腰伏身亲自翻找,神兵们也收了惫懒的样子,卖力扒拉。
比着比着,凡俗人、妖魔、神兵三方角力,争着抢着想要找到聂阳说的东西。
不知不觉,三波势力由南往北而去。
‘饿死鬼’老道士一忽儿又摸了回来,远远就对着聂阳连连作揖,活像是上了灶台和灶王爷讨糊口的老猫!
“小仙长无量福!”
伸手不打笑脸人,聂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