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气的村民把这些人好生关在村长家门外,几十个人围在门外看着姜池他们三人。一边围着个小圈,一边向门外走去。
“你们不是老许家的小辈派来的人吧?”前几天还气势很足的老王看着他们,想着不久前三人的力挽狂澜。他并不认为许家的小辈能起来这样的人物,这实力总不能是商人随便请来的。
姜池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笑道:“怎么会不是。”
许婆婆看着乖巧的姜池,把她拉过来,牵着她的手,不怒自威道:“打量这事做什么,不管他们是谁请来的,既然进了我家门,便是我老太婆的儿女。”
“不只,他们还是我的兄弟姐妹。人家不惜命帮助我们抓住了这些个畜生,张口闭口就是质疑身份。不好吧,王叔?”小柳 忍不住高呼,她手中的剑被琢月代为看着。
村长看着几人马上要唇枪舌战,连忙拄着手杖往前,“诸位,容我说一句,无论三位从何处来,为何到此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帮助了我们,他们不会弃我们不顾!他们,比县令、比官衙等等都好了一千倍,一万倍。我们不能忘了这份恩情,我也不认为这样的人会害我们。既如此,何必拿与我们无关的事斤斤计较,人啊,顾好当下就好了,是不是?”
“村长说的是。”
“对,顾好当下就好了!”
……
老王听着村长的话,也道:“对,就这么说定了。我啊,糊涂了,向三位赔不是!老许,我也有错!你放心,以后啊,你就是我老大哥,前几日对老大嫂不周,抱歉啊!”
许婆婆和许爷爷看着憨态的老头,只是笑着摆手,“多大的人了,还来这一套,谁跟你这个老不死的计较啊!我啊,才不像你。”
“唉,你这话!”
姜池含笑,眉眼注意到了小柳一闪而过的难过。她无法做到真正与小柳感同身受,因为她被人保护着,即使心里有创伤。可是,与面前这位姑娘相比,她总归是幸运的。
小柳有一双吸引人的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好像,你看一眼,就醉了下去。姜池也不例外,世人都爱“美人”,她看着小柳的一颦一笑,好像初升的太阳,阳光明媚。
姜池一直在看着,一直到村里的人在村长家门外设长宴答谢。
不大不小的村子,几百号来人都围在了一张百家凑一起的桌子上。小孩敬着长辈,长辈敬着长辈,一个个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小柳不同,她和所有人都能聊几句,她可以和所有人举杯,可是却没有关系。她没有见过她的父母,她好像真的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小孩。她从记事起就是在吃百家饭长大的,在好多家住过,他们都说那是她的家,但她知道那里不是。
小柳就像是身处乱世的小孩,失去了父母。可是她有善待她的邻友,有视她为亲人的“家人”,有在她遭受不堪时痛哭流涕的兄弟姐妹和冲动报仇的家人。她不孤独,所以她快乐。
姜池看着她,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更勇敢,更坚强,更快乐,更自由的自己。
她喜欢这个自己。
热闹劲已过半,人群也开始四处走动。身边的琢月和夏笙都被大家围着拥着,姜池看着坐在她身边的小孩们,摸着头道:“我去找你们的柳姐姐,行吗?”
争得同意的姜池来到了小柳身边,已经喝了小几杯的小柳斜眼看到身边坐着了一位姑娘。她回过头看着见义勇为的女孩。
“姑娘,你这模样倒算标致!”小柳打量她的眉骨,“看你这眉骨美貌远不止如此啊。”
姜池看着她的眼睛,露出惊喜的一笑:“你能看出来?”
还在半梦半醒中,小柳打了个响指,笑言:“小瞧我?我这个人,看姑娘看得那叫一个多!你啊,和那个女孩一样,都是个漂亮人!”
“嗯。”姜池学着她,一只手撑着脑袋,和她面对面,看着晕头转向的小柳道:“你……以后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一下清醒的小柳拍案而起,站在桌子上,玉手遥遥一指,道:“我啊,可以做个侠客!”
姜池吓得连忙在她身边护着她。
“当然,我也可以做生意!我也可以去学点知识!我也可以去浪迹天涯!我是柳树,风一吹,迎着风,是自由的!”小柳张开手,感受着风拂过脸,感受风拂过衣摆。
“……”姜池听着她的一字一句。
肆意的柳树,风都会偏爱她。
“小姑娘,”小柳回头看着姜池,“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看出来了!所有人都在那日后担心我,生怕我想不开,生怕我一个万念俱灰便是天人永隔!可是,我想通了,凭什么这般孽事错的是姑娘?这,本就是男人的错,本就是他们管不住自己!我堂堂正正,没必要为了这事消香玉陨,我啊,生来无依无靠,生来自由!”
小柳知道自己是生长在悬崖峭壁的一朵白花,那不是她的错,被人采摘也不是她的错,她拼尽全力保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