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月闪身便要离开,不死心的虎旗军踊上前。姜池怎么可能还让这场戏愈演愈烈,直接下马冲向前,道:“住手!”她冷眼看着站在旁边的武疤痕,“不过是路上遇到的性情中人,一路随行而来,大人不会如此斤斤计较吧?”
姜池看见了刚刚那一幕,她也认清了是谁下了死手,她狠眼看着那弓箭手。
武疤痕举起手让他们停下,以位居高位的姿态审视姜国的公主殿下,乜眼看着,忽而一笑道:“怎么会呢,小姐,我们前来本就是‘请’你回去的。”
“请”,语气柔和,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威压。似乎没有把姜池的身份放在眼里,好像姜朝早已经换了姓氏。
姜池也不怵他,抬眼和他相对,“是吗?”姜池玩味地扫视面前的人,嗤笑一声,“好一个‘请’!既然请我回去,那我不禁想问大人,你身后的那些人是犯了什么错?他们是纵了火,杀了人?还是有人无能,企图以无辜人的命换姜某前来?”说完,姜池还向他端端正正行了礼。
饶是武疤痕有多大的怒气,多大的威严都不敢承受这么一拜。
武疤痕见此,连忙翻身下马,准备扶起还拜着的公主。
夏笙紧跟在身后,仿着她一拜,只是眼神丝毫没有放松,他狠狠注视着面前的所有人。见有人凑上来,手不自觉就摸向刀柄。
姜池没有给武疤痕机会,往后退了一步,加深了这一拜。
武疤痕下不来这个台面,他很担心。面前的人,姜朝的公主,她回宫随便说一句,他便少不了天下人的口诛笔伐,虽然李吟会护他,但是,姜池也有李家的血,谁能保证他安然无恙。
他捏紧了拳,高声道:“放人!”
姜池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身,长长舒了一口气。
获得解放的人也不是傻的,他们能感觉到姜池的无奈和被迫,他们知道害自己被抓的不能怪这两人,他们有些人也在城中见过这两人,是李大人府中的人,那便是好人,好人做了好事。
于是自发地走到姜池和夏笙面前,不断鞠躬道谢,甚至还有人小声说,让她趁乱跟他们一起走。
姜池莞尔一笑,她摇着头,扶起一个个人,身边的夏笙和她一般,他们两个人迎着光,送他们离开。
武疤痕见人都走得差不多,道:“小姐,如何?”
姜池注视着最后一个人离开,才回头看这个人,她手指微转,露出真容,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道:“可算信了?”
一开始还不信那般传神美丽的画只像了五六分的武疤痕此时俨然信了,他觉得世上很难有人能画出未宁公主的容颜了。
姜池放下手道:“看这样子,大人是信了。但你能保证你不会耍后招,你能保证你所有人都撤了出来?”
“那依小姐这意思便是不走了?”
印证了猜想的姜池转而坐了下去,她拿起一个倒扣的杯子,倒了一杯酒,没有品,反而是晃着,她盯着那晃动的酒,似乎也在暗潮涌动。
“你的任务你不就是接我回去么,如今你也接到了,只是护送问题罢了,着什么急。你不把人撤出来,谁能保证今天这事不是最后一次?”
“我……”
姜池没有让他说下去,又开口道:“还是你们不忠不义,打算把临州圈入你们的囊中!”
杯中酒洒在地上,泥土的地面瞬间加深了颜色,和那沾了灰的杯子。
“武某不敢!”武疤痕和他的属下连忙跪下,湿润的土地就在不远处,像他们脏了的心。
“不敢?不敢你怎么不敢撤,不敢你怎么敢挟持百姓要挟我?!怎么,你是想反不成?!”
武疤痕急得说不出话,只能狠厉地斜眼瞧着出主意的属下。
“怎么,是他出的主意?”姜池注意到了这个眼神,微微斜着身。
是他,伤了琢月的人。
眼神闪躲不及的弓箭手被夏笙揪了出来,扔在了一边。
姜池站起身,绕着已经颤抖的弓箭手来回踱步,随即抽出他身上的箭矢。姜池的右手从头到尾慢慢划过,她欣赏着锋利的箭矢,又在手里敲打玩耍。她突然很想把这箭矢捅向此人,但是理智控制了她。她走到武疤痕身边,直指他的肩膀,稍有不慎,就流了血。
“属下有意出谋划策挟持百姓;将领毫无分辩之力。见你是第一次,饶你一命,只是饶了你,那位……”
“属下知道,小姐放心。”武疤痕向来惜命,恨不得磕头谢恩,只是现在他稍动一下都是要命,他只能拼命告诉面前的人,他一定会处理好的,“属下一定按军法处置,小姐相信……”
“行了。”姜池收起箭矢,扔在地上,“处理好,就即刻回梁安。”
“是。”
处理完弓箭手事的武疤痕才突然想到自己疏漏了马车之事,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只想着怎么逼姜池出来,丝毫没有想到怎么让公主舒服回去,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