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上落白雪,深宫朱墙老红颜。
身着大氅的李恣意此刻正在自己的宫殿当中半躺着,她的身边,是她的哥哥以及两个儿子。
而在她的床边上坐着的,正是她多年前义无反顾嫁的那个男人。
如今整个东荒,得位最正的皇帝:赵宽。
虽然两鬓斑白,神色也是病恹恹的,但是这也拦不住他今天这极好的精气神。
自己亲手扶上去的太子,在几天前突然遭遇袭击,如今身负重伤正在养伤,但这也更加坚定了赵宽想要在死后把赵浣推到帝位上的决心。
自古帝王,在上位之前所要经历的,就应该是这种在生死之间徘徊的危机。
这些在赵宽看来不过寻常,毕竟自己女儿此时正在经历的东西,他也曾经历过。
若是她承受不住,那自己肯定会有一些失望。
不过好在自己还有两个让人十分欣慰的儿子,只是这两个儿子,身后站着人不对。
皇帝并不喜欢李恣游,这个大舅哥多年以来虽一直是站在博象国这边,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他是修炼者,而且还是一位站在山巅上的道境强者,做皇帝的,几个人能熬的过他。
就算他想要吃掉自己脚下的这个国家,今天他可以阻止,未来的新皇也可以阻止,可如果再过个百年千年呢?
赵宽不敢确定,可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再去跟李恣游周旋下去了。
赵畅赵真又是皇后李恣意所出,要是以后再给李恣游一个不可撼动的位置,那百千年后这博象国还会姓赵吗?
赵浣的归来,刚好解决了他这块心病。
不论她这个皇帝以后当的如何,但肯定是不会给李恣游蓄谋吞并博象国的机会。
坐在这张龙椅之上四十多年,自己又岂能不知,此举无异于驱虎吞狼。
赵宽叹了口气,伸出手来将自己昨夜亲手所书的“遗诏”,当着在场几人的面宣读。
如此情景,让在场众人皆是微微一愣。
不多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赵浣走进来看到呆立当场的几人,也只是在心中冷笑一声。
至少在自己父皇面前,还是要表现得亲如一家的好。
这个男人能让自己走上帝位,自然也能把自己打入深渊。
到时候有博象国护国大阵的守护,恐怕就算是自己师傅想要在危难之中救出自己,都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两儿一女,又转头看了一眼刚从床上坐起身的皇后,赵宽无奈摇头,最终还是把遗诏丢在了一边。
这种皇帝自己去读圣旨的事情,古往今来从未有过。
遗诏也是如此!
“朕今日,也算是做了那震古烁今的第一人了吧!”
皇帝大笑,自己时日无多,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怀了。
这种事情,说出去的话,还真就能成了那流传千古的笑柄。
“父皇多年辛苦,功绩先贤所不及,自然震古烁今!”
赵真总是能找到最佳的切入点去拍马屁,所以从小赵宽就十分喜爱这个儿子。
要不是他修炼资质实在一般,再加上他和赵畅是同样的出身,恐怕自己真的就会选择赵真来坐屁股底下这张椅子了。
“我立浣儿为储君这件事,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有很大的意见,但是如今的时局,我们真的很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邻国那姓虞的,实力日益强大,我们百年内又只出现了大哥一位道境强者,我们若是不寻求帮助,那么等虞国哪天真的敢叩关崤函的时候,我们还能拿什么去拦?”
“我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不咋样,未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更没能完成先帝临终前的嘱托,我赵宽,无颜去见祖宗。”
一阵猛咳,李恣意习惯性地取出手帕,想要为赵宽去擦拭嘴角的血迹。
可却被赵宽挡了回去,旋即自己拿出一块老旧得不成样子的丝帕,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嘴角。
李恣游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而在他身后站着的赵浣,一直用一种充满杀意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红袍男人的背影。
就是这一家子,害得自己自幼便失去了母亲,独自踏上了那条寻仙的道路。
当年的赵宽也如今日推来李恣意一样,推开了自己的母亲。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的心中很清楚,赵宽此时的所作所为,就是做给自己这位未来的新君看的。
想让自己放过他们?
想都别想!
自己当初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等到自己坐上龙椅之后,一定会全都还回来!
“朕之所以要与你们交代这些,就是希望未来你们兄弟姐妹可以携手与共,带着我们的国家回到当初的那般模样!”
别的国家变强都叫崛起,而博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