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威喊道:“反正这事你们谁也别插手,我自有主张,我一定要让那个贱人跪着给我舔脚!”
崔武抽了抽眼角,觉得自己这个傻兄弟真的没救了,都这样了,还想把人家绑回来狎玩呢。
“你别轻举妄动,你现在还伤着,姨夫才没动用家法,你再惹出事来,姨夫定要大发雷霆的。”
崔武沉声提醒,见罗威脸色不好,忙又哄。
“我先帮你盯着小寡妇,等你好了,想怎样都由你,姨夫那边,我帮你想办法。“
罗威这才高兴起来,捶了崔武一拳,笑着道:“这还差不多,钱有福那个狗东西把我当枪使,你——”
“你放心,姨夫已经吩咐了,我派人收拾,保管他以后不会再碍你的眼。”
崔武打断罗威,立刻道。
罗威这才心满意足,崔武喂他喝了药,他很快就睡了过去,还打起了呼噜。
东河镇这晚却没几个人能睡好,出大事了,钱家遭匪了!
新皇登基已三年,世道安稳,民生繁荣,东河镇上虽说还到不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是从来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
又因码头上有巡检司,官兵好几百人,东河镇的百姓们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有土匪跑到镇上作乱。
不仅把钱家的财物抢掠一空,还把钱掌柜打成了重伤,真是肆意猖狂,惨无人道。
有人壮着胆子跑去钱家看了看,地上的血还没干透呢,柱子上的刀痕那么深,可真真吓死个人。
来胡家肉铺买肉的人,跟李四全他们说起来这事的时候,都一脸心有戚戚焉。
李四全冷哼了声,“东河镇上那么多有钱人,怎地别家都好好的,偏他钱家出了事,说不定是钱有福那个老狗作恶太多,遭报应了呢。”
买肉的人一想还真是,镇上有钱的不止钱有福一家,别家可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么说,是钱有福得罪人了?
你知不知道他得罪谁了啊?”买肉的人想跟李四全好好探讨一番,却被张大牛打断:
“你们快别说了,万一土匪在镇上有内应呢,反正跟咱们也没关系,都少说两句。”
李四全顿觉后脑勺疼的慌,他可是亲身经历过土匪的人,有没有土匪他最清楚不过了。
掌柜力气那么大,这帮悍匪还不是说绑就绑,他这副小身板,可经不起再被敲了。
李四全不敢再说,买肉的也不敢多问,张大牛暗暗松了口气。
事关掌柜的名节,土匪的事最好还是别说了。
刘捕头急匆匆又赶来东河镇,钱有福舌头被割了,手也断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钱家老少更是一问三不知,除了哭还是哭。
没等刘捕头上报,被吓破胆的钱夫人就嚷着要搬家。
什么追捕土匪调查真相,什么房产铺子,她通通都不要了,急匆匆带着家人打包了行李,抬上钱有福,当天就坐船走了。
刘捕头觉得事有猫腻,上报到了衙门。
县丞大人说西山县治下太平安稳,从没闹过匪患,说不定是那伙来路不明的人干的,故意在西山县捣乱,制造事端。
知县大人深以为然,刘捕头觉得应该不是,那伙人个个都是高手,就算要制造事端,也不会跑去抢劫一个屠户。
更何况,钱家只有钱有福一人受伤,其他人安好无恙,按照刘捕头的经验,这看着更像是寻私仇。
钱夫人不顾钱有福的伤情,这么急着搬家离开,也似是受到了胁迫。
有人要把钱家赶出来西山县!
刘捕头不由看向罗县丞,罗县丞也正看着他,眼眸沉沉,晦涩不明。
刘捕头心里一颤,立刻垂下头。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却不能说出口,最好还要当作完全不知情,比如昨晚。
刘捕头不再吭声,罗县丞和知县大人拍板定案:西山县有流匪作乱,传令各乡镇所有村落,自发组织人手加强巡逻,对可疑人士进行逐个排查!
刘捕头心里一颤,秀儿带回来的那个男人,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文书,算可疑人士吗?
京城
胡秀儿从杏林堂出来,手里握着两个小盒子,忍不住叹气。
就这么两颗药,花光了她所有的钱,她现在全身上下连十个铜板都摸不出来。
舔了舔唇上翘起来的干皮,胡秀儿把自己黏在糖水铺子上的眼睛硬拉了回来,那里面最便宜的甜浆一碗就要三文钱。
太贵了,她还是去找点不要钱的水喝吧。
这么贵的药也不知道都是给谁吃的,别说寻常百姓,就连一般富户都吃不起吧。
就算她一天能卖十头猪,想攒够十两银子都得五天呢!
不过等她把钱有福彻底打倒,把他的大主顾都抢过来,一天卖十头猪,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