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塞着柄短刀,头上包裹着的头巾与昨日见到那汉子颜色相同,都是灰黄色的。
之后在介绍中,江幼得知这个男人名为廖新,同申奎一般,是魁首之下的岛主。
随着一阵震天鼓声,祭海大典开始了。
只见在海边搭起的另一座台子上,身穿祭祀长袍,脸上涂抹着各色油彩的神婆面向大海叩拜着,口中念念有词:
渔家生死全凭天,醪酒焚香敬海神。
叩拜诚祈真龙首,归来满载雪霜鳞。
潮升潮落寻常事,今喜祥云飘至滨。
艳阳高照涠雾幽,鼓声震天一望收。
不惊荣辱云舒卷,潮长水落贝壳留,无意西东鱼任游……
在她身后的祭台上,整齐供奉着三牲头颅,和各色菜肴蔬果,香炉中三根拇指粗的长香,徐徐燃着,袅娜的烟气不断消逝在空中。
在震天的鞭炮和低沉浑厚的号角声中,无数海寇将水盆里的鱼苗虔诚地放归大海。
旋即,又有数百艘渔船被齐齐推至海边,海寇两人为一组站在船边,面朝着高台,静静等待着指示。
罗万海神色郑重地站起身,结果身边人双手奉上的一面铜锣,高声咏唱着:“一网打来金嘞格,嗨唷!二网打开银嘞格,嗨唷!三网拉开珠宝亮晶晶,海神不负东海民!”
他每唱一句,全岛的海寇便跟着和一句,浑厚雄壮的渔家号子伴着海浪阵阵潮声,回荡在天际中。
最后他狠狠一敲铜锣,大喝一声:“出海!”
那些海寇们猛地跳上身边的渔船,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大海,而留在岛上的众人则齐声高呼尖叫着,为他们助威喝彩。
随着一艘艘渔船入海,一道格外高亢,甚至让人心中发麻的号角声骤然响起——
江幼眯起眼睛,向着远处海面望过去。
只见那宽广无垠的大海尽头,竟出现一支又几十艘大海船组成的船队,其中不乏有几艘五桅千万石的大船。
这回就连江幼都有些坐不住了,她蹙起眉头,遥遥望着那规模宏大的船队,心下暗忖: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船队?
莫不是东楚的船队打过来了?
这时,只见那站在高台前,手持铜锣的罗万海转过头来,微微笑道:“江御史请看,那便是我涠雾岛的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