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不是你那好弟弟,身为皇子,毫不知礼,简直不知所谓!”
德宝登时碎步上前,将那诉状呈给顾光耀。
顾光耀装模装样地读了那诉状,佯装为难道:“父皇,三弟为人,一向和善仁义,谦恭敦厚……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聂台再次踉跄地跪拜在地,狠狠地磕了一个头,道:“老臣便是有八个胆子,也不敢污蔑皇子啊!那诉状上字字属实,请陛下明察啊!”
顾光耀望了望聂台,面露不忍之色,向着昊元帝道:“父皇,三弟此事确实大为不妥,聂院首医德高尚,妙手回春,几十年为官勤勉,这般肱骨忠臣,如何这般薄待。”
“还有那江氏,竟这般恶毒残忍,生逼聂家父子吞食毒药,实在罪不可恕!此事若不妥善处置,恐怕全天下的人才,都要讥笑我东楚泱泱大国,苛待老臣。”
顾光耀细细揣摩着父皇的心思,又加了一计猛料:“如此怕是会连累您的贤名啊……”
这句话,正敲在昊元帝的要害上——
作为九五之尊。
他最最看重的,便是这帝王之名。
顾光耀望着脸色急转直下的父皇,心中一阵哂笑,不动声色地向着陈元青瞥了一眼。
后者立即会意,上前道:“陛下,微臣恐怕,那白虹贯日入营室的不祥之兆,也是祸起这位江氏侧妃啊!”
此话一出,昊元帝登时大怒,猛地一拍书案,怒道:“这是什么混账话!当初是你信誓旦旦的推算说,那江氏是福泽深厚之人,若是嫁给九卿,必能佑得安宁,如今又是哪门子的祸起江氏!”
德宝立于昊元帝身后,淡淡地瞄了眼身穿明黄色五爪金龙袍的男人,静默不语,鼻观口口观心。
常人说,越是身居高位之人,就越是迷信神鬼之说。
这话不假。
昊元帝端坐龙椅之上,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依仗和崇拜的东西,他的安全感只能来自传说中的神明。
当初,那江氏是顶着福泽深厚的锦鲤名头,才嫁进宣王府的。
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白虹贯日”的不祥之兆,这让昊元帝登时感觉自己受到了蒙骗,同时也觉得一颗灾星留在皇家,说不定还会冲到什么不吉不祥的。
若是再影响了江山根基的稳健,该如何是好!?
所以才会这般震怒。
陈元青双膝跪地,连忙用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道:“回禀陛下,那江氏确是福泽深厚之人,只是今年是大凶之年,太岁凶星大动,难免犯些冲克。”
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做什么要那般笃定地说,这贱蹄子是劳什子福泽锦鲤?
害得他如今还要费劲心力地找各种理由来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