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人看了,只当他们是侥幸从革委会脱身的可怜人,看他们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不动,捂着鼻子凑近:“能出来就是天大的好事!还站在这里干啥?还不快回家去?”
三个人才回过神来。
陆凯和孟如意是被抓奸抓进来的,来的匆忙,身无分文。
陆母是去行贿被抓的,身上的钱都搜干净了,当作了赃款,自然是要不回来了。
三个人这样子,直接回机械厂,也没脸。
孟如意和陆凯的那个院子,现在也不敢回去了。
思来想去,唯有陆凯和许珍珠住的地方了,离得最近。
陆母想起许珍珠,恨不得生吞了她:“去你们住的地方,我正好看看那个小贱人!工作是我家给找的,吃我家的,住我的家,居然干出这样丧良心的事情来!决不能轻饶了她!”
三个人此刻对许珍珠都恨之入骨,怒气冲冲地杀了过去。
到了门外,才看到院子门紧锁着,拍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开门。
倒是隔壁的邻居,探头出来,看了半天,才认出陆凯来,眼珠子一转,看到旁边的陆母和孟如意,露出鄙夷之色来:“别敲了!你媳妇捉奸后,受了打击,人有些疯疯癫癫的,被乡下娘家人给接走了!”
“什么?”陆凯三人都惊呼出声。
“她干出这样祸害人的事情,她还受打击?”陆母气不打一处来。
受打击的是他们陆家好吗?
隔壁邻居瞥了她一眼:“毕竟刚结婚的小媳妇,突然发现自己男人跟大嫂勾搭在一起,孩子都有了俩,换谁谁受得了啊?又不是有些没脸没皮搞破鞋,连亲嫂子都不放过的畜生?”
陆母脸色一黑:“你说什么呢?谁是畜生了?”
隔壁邻居也是不怕事的,啐了一口:“谁恼羞成怒谁是畜生!干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来,还好意思问别人谁是畜生?呸!”
陆母进了革委会,除了吃得差点,不能洗澡外,因为陆父的缘故,还真没受什么虐待。
加上憋了几天的火,哪里受得这气,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去。
被陆凯一把拉住了,不耐烦地道:“行了!闹什么闹?还嫌被人笑话的不够吗?”
说完,从墙边的门洞里摸出钥匙来,将院子门打开,走了进去。
孟如意一直低着头没说话,快步跟着走了进去。
陆母心里就算再不服气,看儿子生气了,旁边那邻居也不是善茬,气哼哼的也跟着进了小院,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三人本打算在这里修整一下,弄点吃的,洗个澡换身衣裳了再回去。
可走进屋里一看,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墙壁,门窗,啥都没剩下,全部被搬空了。
陆凯咬牙切齿:“好你个许珍珠,好一个许家!这是不指望我回来了?”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了,陆凯三人没法子,只得顶着路人的各种眼神,硬着头皮回了机械厂。
一进机械厂,那消息就传开了。
这回去的路上,就不时偶遇上厂里的人,大家都跟在后头指指点点。
三人羞愤不已,尤其是陆母,这么些年,在机械厂谁不捧着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一张老脸羞愤地发紫,有心想再摆出之前的架势来,自己都提不起那股劲来。
只能低着头,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赶。
好不容易摆脱了围观的人,进了陆家。
一进去,就差点被绊倒。
院子里就跟台风刚过,强盗洗劫了一般。
到处都是丢着东西,屋子门敞开着,里头桌子椅子都被掀翻在地,地上丢着衣服,还有碗筷。
不像是住人的屋子,倒像是猪圈。
陆母心尖一颤,莫非家里也被抄家了?
听到动静走出来的陆父,不过十几天的功夫,就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贯挺的笔直的背佝偻了下去,头发白了一大半,往日里最是讲究,衣服都是干净整洁笔挺的,如今衣服皱巴巴的,好像几天没洗。
眼窝深陷下去,脸上疲态尽显,尤其是那双眼睛,以往精光四射,如今老态龙钟,眼珠发黄浑浊,看着就添了几分暮气。
陆母一声惊呼:“老陆,你这是怎么了?家里这是?”
陆父抬眼看了三人一眼,有心想说点什么,翕动了一下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陆凯倒是一脸惭愧的走到陆父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爸!都是我的错!我连累你们了!”
他在革委会里,已经有人告诉他,陆父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将他们放出来了。
可以说,为了他,陆家完了!陆父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基业,毁了!
孟如意悄没声息地跪在了一旁,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去看陆父的脸。
陆父定定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陆凯,这是自己最看重最疼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