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腔。
“却倾,你可千万不能再离开娘了。”
却倾见状,眼眸也渐渐湿润,不禁与尹戴华相拥在一起。
“娘,却倾也不想离开您,却倾再也不想去不熟悉的地方了。”
尹戴华忽又想起什么,凝视着却倾的双目,认真说道:
“却倾,尤其是那条蛇,那个男人你可断断不能再靠近了。”
“嗯,可是娘,却倾觉着他仿佛也不是坏人。他真的是你说的那个……”
“不行!”
尹戴华忽然推开却倾,将双手搭在她肩上。
她红肿着双目,言辞激烈。
“却倾,不论是那个人,但凡是铎朝的,只要是蛇,尤其是黑蛇,都绝不可靠近!”
却倾大抵是有些被惊着了,愣了片刻,也只点了点头。
“好却倾,你真是娘亲的好闺女。”
尹戴华复又将呆呆的却倾揽入怀中。
“你会一辈子都这么听娘的话,对娘这么好的,是不是?”
“你不会像他们一般,抛弃娘的,是不是?”
却倾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父亲,便用力点点头。
“却倾不会像父亲一样的,却倾会一直一直都待在娘身边的。”
尹戴华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将却倾深深嵌入自己怀中。
*
尹却倾已经很久不曾亲眼见过江端鹤了。
细细想来,约莫已是一年有余。
是日夜间,却倾走入房中,预备睡下。
不知怎么的,就是有些不安宁的感觉。
谈不上究竟是何处,总觉着浑身上下都不大舒适。
她真切地感到胸腔中一下一下的敲响,像是寺庙里的古钟。
亲眼所见,确已是一年前的事。
但在梦中,却倾已见过多次。
她反反复复做着各式各样的梦。
不论是哪个,都与他有关。
有的梦中,是发生过的故事。
还有些,则是却倾从未见过的。
在某日再度被梦中的景象惊醒时,却倾突然觉着,自己大概是要让娘亲失望了。
今日又是如此的心悸和不安。
隐隐地,她仿佛是有些想见着江端鹤的。
毕竟他总是温温柔柔着,时常护着却倾。
那时,若是无他,却倾可能真要死在怪物的腹中了。
可却倾一直记着娘亲的警告。
况且在铎朝的日子,比之噩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却倾蜷缩在狭窄的床榻上,身上微微发颤。
自及笄起便时常出现的梦魇,日夜折磨着她的精神。
却倾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为何非要经受这些。
仿佛只是因着它发生了,却倾便先想着去接受。
比起试着悦纳,她甚少意愿去改变。
尹却倾总想着,有朝一日,或许她便好了呢。
身若浮萍,一经风吹,便是动荡不安。
经年历事,她所得见,从来不比旁人少。
只要娘亲和却倾,一直是好好的,便足矣。
尹却倾将头深深埋在怀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辽阔的天地中拥护住自己的一方净土。
长风过窗而入,直扫到却倾身上。
她不忍打了几个寒战。
尹却倾只得下床,走向窗边。
正在她半探出身关窗的那一瞬。
寒光乍现,一道利爪划进窗中,木窗当下便飞向空中。
却倾只依稀见得全然笼罩在窗前的黑影,便遭其锋利的指爪狠狠剐了一道。
凭借本能,尹却倾迅疾便扑向一边。
或许是因着那手臂上的伤口实在过深,她连砸在地上时,都不觉着疼了。
手臂上的痛,自伤口处,如电流般,在她周身上飞蹿,稍时便已全然发麻。
痛苦到了极致,人反倒是不喊也不叫了。
尹却倾的双眸很快便已濡湿,她很想哭喊几声,但连是脸上的颈骨也不住地发麻。
况且她心底也清楚得很,如今再发出声响非但止不住痛苦,反会使敌人知晓她的存在。
游隼扑腾双翅发出的声响萦绕在耳畔。
如是审判的钟声,不断告诫着她安稳的人生早已告罄。
鲜血洒落一地,反倒教却倾清醒。
她所住的房间,在小木楼阁的二层,并不算高,游隼此时正在空中盘旋,意欲再度扑袭,但也需要准备时间。
如此训练有素的游隼兵,不似是阙国会有的。
若是铎朝军队来袭,想来不单有着飞行种士兵,骑兵同步兵恐怕也很快进城。
娘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