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又摆摆手说道,“可以拜托你把我送到电车站吗。”
“坐电车什么的,着实是不擅长呢。”
“当然没问题,不过太宰先生可能要等一会儿了。”
“当然不会影响你的上班时间的,我也并不是如此无理取闹的人,我会等待的。”
太宰治就坐在波洛咖啡厅靠窗的位置上,随便点上了一杯咖啡。
在那里写着什么。
【虽说人人都是利己主义,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所奔波。】
【那我可能就是究极的利己主义了。】
【我是一定,一定不会为他人所想的。】
【应该这么说,我只会关心我在乎的人。】
【其他的人又与我何干呢?】
【难道要像圣经中描写的圣人那样,建一个帮助一个吗?】
【那他们的神,又是怎样的呢?
我以前听说过一个理论。
神明是不可能全知全能全善的。
或者说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全知,全能,全善的生命。
如果这个神明是全知和全能的,那祂就一定不是全善的。
既然他全能,那他一定会听到你的祈愿,在看到地面上发现的那些天灾人祸,他一定会去救助。
他没有这么做,就说明祂不是全善的。
如果这个神明是全知,全善的,那祂就一定不是全能的。
因为他做不到去拯救所有人。
以此类推,如果这个神明是全能全善的,那他就不是全知的。
他只能看到自己力所能及的苦难。】
【这多么虚伪啊,这多么痛苦啊。
要我说这还不如不要期望神明的存在。】
【人生就是个苦厄之所,出生便是不幸的开端。】
其实也没过多久,甚至太宰的文章都没有写完。
安室透已经解决完他的事情了。
他让太宰治坐在后座上,开着他的那辆马自达,把太宰治送到了最近的,可以到达横滨的电车上。
在还没有前往横滨的时候,太宰治也通过手机了解了不少。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个老头子。
但是完美的外表,加上讨喜的性格,也让他在那些人上面学到了很多。
至少,学会了怎么刷论坛呢。
横滨的最高能堪比东京塔的最高建筑,那五座大楼。
可真是雄伟呢!
太宰治这么畅想着。
从那上面跳下来,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呢?
会连同灵魂一起飞出去吧。
那炸开的花一定非常美丽。
太宰治乖顺的坐在车上,看着因为快速行驶而飞驰而过的景色。
在东京呆了这么多天,能给出怎样的评价呢?
其实也说不上什么吧。
虽然说感觉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但是感觉也没变上多少呢。
毕竟这就是一个如此固执的国家呀。
医生的儿子还是医生,老师的儿子还是老师,商人的儿子还是商人。
阶层被固化了,又怎么可能会被这么容易的打破呢?
要说对我来说,最擅长的就是自我攻击了。
就像别人说的那样,这对意志力薄弱,听凭感情驱使,经常在短时间内承受着剧烈情绪起伏的我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
极端的自傲,同时也是极端的自卑。
身为典型的极自尊者,我从来都学不会恰如其分地表达内心的好意和感情。
前一刻尚且欢天喜地,下一秒就忽然沮丧之极,往往还能毫无顾忌,毫无保留地指导自己性格中某些异常软弱,劣质斑斑的成分。
常常会让别人连上一秒的厌恶都来不及,就直接对我产生极致的怜悯。
这仿佛也是我不幸的宿命中悲哀的一种。
即便来到最偏僻的地方,我还依旧受着亲朋好友的庇护,无法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完成任何事情。
我曾经也尝试过。
然后直截了当地放弃了。
三天不到就直接躺倒在大街上被捡了回去。
我也不禁自我谴责。
这么多人,为何你与众不同?为何独独是你这么拖泥带水惹人厌弃卑微低俗呢。
你就不能努力一把,好好过自己的人生吗?
曾经也努力过,但是就是因为努力过才如此绝望。
然后安心的,谦卑地留在他人家中,做一个寄居者。
在放弃“挣扎”之后,世间能够承载他动荡情感的终极容器,其实就是“死亡”,也唯有“死亡”。
用彼端的虚无抵抗此岸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