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语宁晃着脑袋,说这么多口干舌燥,“帮我拿杯水来。”
钟思雅过去提水壶倒水,“狮姐!听说姐夫已经放出来,是不是说明宫先生……不追究你们之间的事情!”
钟语宁被她扶着喝水,又听她说,“如果这样也好,宫先生肯定是想开了,明白你们之间的感情,所以再也不会阻拦你们在一起。”
钟语宁猛地咳一下,被水呛到,钟思雅顺着她后背,“慢点慢点!你也别太激动,估计姐夫现在正在买花,又或是已经在来的路上。”
想想那画面,就很美好,很浪漫,唇角里露出满满的笑意。
钟语宁没有说话,只觉得浑身酸软乏力,仿佛这一具身体都不是她的。
而宫景煊此刻真的站在外头买花,落日余晖打在他身上,像镀了一层金光。
父亲突然放他出来,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
暂且他不想知道,只想尽快去见他的语宁,她在医院里,没有他在旁肯定很难受。
很快,威廉开着车送他去医院,他自己进去。
钟语宁胸口总闷闷的,低情绪席倦了她,眼前视线有些模糊,甚至渐渐出现幻影。
用力缓两口气后,就累得不行,自认为虽然有病缠身,但不至于到这种没有丝毫力气的程度。
全身腾起热汗,心里暗想,“还好是我遗传母亲的白血病,换做妹妹,我会万分不舍,但换在我身上就不同,这是我要承担的痛苦,谁让我是姐姐呢!”
“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有股冲动的念头,好想立马了解生命,真的很难受……”
钟语宁抓向胸口处,一直强压着情绪,望着钟思雅在她旁边,拿着手机讲故事。
她却好像耳鸣,有多重声音浮现,什么都听不见,妹妹的身影在眼底模糊了。
彼时有人敲门,眼角的泪线猛然垂落白枕,染出一朵花蕾。
耳边听到钟思雅的声音,“姐夫!我就说嘛,你肯定会过来,那你们……我先出去!”
再听到门关闭的声音,脚步慢慢接近床沿,男人干净的嗓子,“语宁,我来看你了。”
他把粉红蔷薇花放到桌上,“吃饭了吗?我给你顺便带来。”
钟语宁抬眸,眼前模糊不清,看不清男人的脸面,更看不到他伤得有多重。
声线微弱,冷淡的一句,“是……宫景煊么?”
她咬了咬唇边,才吐出他名字,此时此刻,她想与他划清界限。
宫景煊捕捉到她的语气,像寒潮一样袭击他。
是不是那个女人说的话,所以现在她还生气。
明明叫他景煊的,虽然多一个字,但他听着很是不满意,心里有一丝不快。
想想她的病情,才没有去想这么多,嗯一声应答。
宫景煊坐下她旁边,见她脸色如石灰,眼睛里像哭过似的。
眼底顿时划过一抹心疼,伸手抚摸她额头,“有没有好点!”
滚烫的大手扶在她额头。
钟语宁听着他声音点头,也感觉到他在旁边,有股冲动的劲儿倏忽冲到喉咙。
咽了咽唾液,“景煊!”这是他最后一次这么叫他,没有以后,“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
此话传过宫景煊耳畔,如同透明杯砸落地面,碎了一地渣屑。
此刻的心仿若被人一揪,丢到地上疯狂踩踏。
甚至不敢置信,刚才听到是真的,还是耳朵出现幻听,极有可能是父亲打坏耳膜。
“你说什么?”他想确认,他不想听到这些字眼,他会疯掉的。
“我说……”钟语宁含着一丝丝哽咽,一字一顿道,“我们离婚吧!”
轻轻的话,却含千斤重,如铁锤般砸向他的脑袋。
宫景煊浑身震住,目光紧紧锁住她。
俊脸创口贴纵横交错,脖子处裹着纱布,带子被藏入白衬衫里。
“对不起,我骗了你!”钟语宁继续说,唇音颤抖,“其实我在国外……是有男朋友的,即将要结婚了,只是因为我失忆,忘记一些事。”
“经过这一次,我才想起来……我很爱他,我离不开他。马上就要跟他回去,也转移到那边治疗。”
“是我骗的你,还跟你领证,是我不知廉耻黏在你身边,霸占你这些天,现在我同意跟你签……离婚协议。”
她每说一句就不停颤抖。
“语宁……”宫景煊听到这里就发怒,“不可能!我不信!”
“离婚协议书的事情,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个女人乱说的,我没有这么想过,也不想这么做!”
“相信我……”他呼吸几乎缭乱,急忙解释。
她说她国外有男友,他不信,他查过她异性史的,除去工作外,根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