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雪初晴。
叶韶瑜难得睡了个囫囵觉,一大清早却听见几个人在外面嚷嚷。
“为什么不让我们看大夫?若是我们惨死院中,还怎么去给先王爷守陵?”
“咳咳咳!张嬷嬷,求你帮我们找个大夫来吧!”
“我们整个院子的人今早起来都连咳带喘的,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谁说的,有一个人,现在可是安安生生在里面躺着呢!”
“又是叶韶瑜那个贱人!一定是她,昨日还好好的,自从她来了之后,我们就都染上了这怪病!果然是灾星!”
叶韶瑜起身穿了衣服,推门走出去。
而后又被这几个好事的姬妾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各种不堪的字眼都被她们用上了。
“够了,”叶韶瑜冷脸出声,“我观你们几位是中毒的迹象,正好我又略懂医术,若是你们信得过我的话,不妨让我看看。”
“你?我们可不信你,说不定这毒就是你给我们下的!还想害我们,你这灾星,呸!”
叶韶瑜好笑道:“我何故要害你们?是羡慕你们两日后要去守陵?还是嫉妒你们后半生都能陪在老王爷身边。”
这两句话,一语中的、字字诛心。
把方才还理直气壮的姬妾们呛得各各憋红了脸,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叶韶瑜继续说:“不信我便罢了,你们继续求张嬷嬷,看他会不会替你们叫大夫来。”
旁边的张嬷嬷拉长了脸站着,显然没有要管她们的意思,对叶韶瑜也是一副亵慢的样子。
便听她扯高了嗓子道:“既然叶夫人能治,奴婢也就不用向上面禀报了。”
姬妾们一个个面色铁青,却也不得不试着相信叶韶瑜。
于是有个咳得严重的女人率先开口:“叶妹妹,你懂医术,就快替我们瞧瞧吧。”
叶韶瑜点了点头,又数了数这里的人数,道:“劳烦你们把其她姐妹们都叫起来。”
一炷香后,院子里所有姬妾都来了。
叶韶瑜的目光落到一个身着橙衣的姬妾身上,只见她神情紧张,虽然假装咳嗽,面色却十分红润,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
她就是上官如月了吧。
除了她,所有人都中了三更草的毒。
不过这毒只燃了一个晚上,只要姬妾们服下叶韶瑜秘制的解药,就能恢复如初。
叶韶瑜假装给其中一人诊了诊脉象,故作高深道:“这毒性可真是霸道啊!”
一听叶韶瑜这么说,所有人都慌了神,脸色更加煞白。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叶韶瑜!一定是叶韶瑜!是她给我们下的毒,否则为什么只有她没有中毒?”还没等叶韶瑜继续说什么,上官如月自己先沉不住气了。
她指着叶韶瑜,满眼的怨毒,“都是这个女人克死了先王爷,才害我们沦落至此!”
叶韶瑜凝着上官如月,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别急,我又没说这毒治不了,姐妹们莫慌,此毒虽然霸道,但也不是不能解,须得以毒攻毒。”
眼见着上官如月面上的血色越来越少,叶韶瑜继续说道:“我开张方子,还要劳烦张嬷嬷去府里的药房抓些药来。”
张嬷嬷却不耐烦地瞥了叶韶瑜一眼,“叶夫人,去药方取药须得向王爷禀报,这奴婢可做不了主。”
“是么?那还不速速去禀报?难道要等她们都死了,才肯去通知王爷么?”叶韶瑜的语气强硬起来。
既然对方不给她面子,她也没必要再笑脸相迎。
据她所知,这府里的姬妾虽然身份低微,但可没有哪个主子说生病了不给治的。
王府家大业大,难道还能吝啬这些药材?
哪里是治病取药得通报王爷,是她想贪些钱财,故意绕圈子呢吧!
以至于姬妾们平日里身体不适了,也只能忍痛拿出自己微薄的份例去打点下人,换些汤药来喝。
听叶韶瑜这么说,姬妾们的表情皆变得有些微妙,或是诧异,或是少许的愧疚。
她们没想到叶韶瑜会替自己说话,明明方才她们还对她恶语相向。
张嬷嬷眉毛一横,索性不装了,直接怒视着叶韶瑜说:“我叫你一声夫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王爷是想见就能见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叶妹妹,你别和张嬷嬷置气了。”这次又是那个咳得最厉害的女人开的口。
她从荷包里掏了几下,讨好地说:“张嬷嬷,我这还剩下些银子,您就帮我们这一次吧。”
“哼!”
谁知张嬷嬷只扫了一眼,就将银子连带荷包一块扔了出去,趾高气扬道:“就这几块碎银子也想打发我?恐怕连我塞牙缝都是不够的。”
本就中了毒的女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