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唐嫚说。一来这里有太多内情,说也说不清楚,二来他们有信心保住唐嫚和秦妈的后半生。
“金桂要是听你这样说,定会十分高兴。”她笑道,“甚至还会兴冲冲拉着你一起做糕饼。”
唐嫚笑着揉揉眼睛,吸了下鼻子,开口道:“谢谢王府,真的。”
这句谢包含了太多,但她相信即便不明说李倾怀也能懂。
“谢?”李倾怀畅怀大笑,“好呀!现在清水虽然有纺织产业,但手巧的绣娘可没有。下个月我准备聘几个省城的绣娘过来。”
“你之前给小鱼个阿襄做的小鞋子上的绣花可精致了,怕是十里八乡都没你这个手艺。”
唐嫚跟李倾怀相处了,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却还有些踌躇,“我……我的绣艺也就那样。”
“可不许谦虚啊,不会赶鸭子上架的。”李倾怀晃着躺椅,语调轻松道:“你若是觉得有趣,想跟着学便学,若不愿,我自然不会勉强。”
唐嫚的确心动,毕竟因得心灵手巧的天赋,她一向在绣艺上有着傲气,即便因为曾经的经历那些骄傲被慢慢磨去,却若有一念希望在眼前,任谁不会抓住呢?
“我试试吧。”她出声。
李倾怀猛坐起身,抱住她欢呼,“好耶。咱们清水即将有自己数一数二的绣娘了!”
天边落日渐渐隐去,等待下一次的升起。
——
“话说那姓刘名周的男子,第一次见到那般貌美的女子,才清楚那话本中说的‘如花似玉,扶风弱柳’是何等风姿!”
“他思来想去,决定堵上全部身家求娶那名女子。”
李倾安坐在堂上大谈阔论,手中一把折扇在指尖轮转把玩,说得台下听众个个聚精会神,仰着脑子盯着他往后说。茶楼还算有些面积,来喝茶的吃酒的人居多,可到最后全成了听书的。
“话说这刘周也算一表人才,虽说没甚功名,却好歹有财富傍身,家中父母积蓄也多。”
“那女子家人本依着她活得顺风顺水,毕竟她仅凭一副巧手便成了街头巷尾有名的绣娘!”
“但谁知就这样受着自己姑娘养着的父母,见了刘周的聘礼竟喜不自胜,像是忘记了自家姑娘的功劳一般直接将她嫁出去。”
说到这,台下的听众有人按耐不住,“有聘礼的确是好哇!那女子貌美又手巧,聘金想必比她一年挣的钱都多!”
“都是数一数二的绣娘了,怎会赚不得你那几分钱?”旁边有人反驳。
“你这女娘,可知钱财有多难……”
“别打岔!”半个身子趴在台子上的阿软扭头吼了句,吼完又转过去看着李倾安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倾安见刚找来的“纪律委员”如此称职,不免心中暗暗伸了个大拇指。
“那刘周娶得心中娘子,自是喜不自胜,前几个月蜜里调油一番,后面却本性暴露。”
“说来也怪,那女子嫁入刘家后,刘家的生意就越做越大,刘周那浪荡子的底色也随着金子越来越多而显了出来。”
“先是三更半夜不回家,后又纳了几房小妾,叫原本的正妻委屈不得,与刘周争吵也争吵不过,整日以泪洗面。”
“女子的眼睛哭花后,绣技也不似从前精巧,刘周看着她不如最初貌美,心中也生了厌。加上家里小妾教唆,竟是将她给休了!”
“啊?”这下台下的听众又不冷静了,即便是从前感觉嫁女儿嫁得好的,这会子倒也升起恻隐之心。
“刘周休妻一时舒爽,谁知那女子在镇上名声一向好,众人听闻刘周扶妾灭妻,统统感到不齿,再也不去照顾他家生意,刘家也渐渐败落了。”
“可怜一时风光正盛,最后毁得家破人亡。”说完这句,李倾安端起茶盏,吹吹热气抿了一口。
“做人的确要厚道,怎能始乱终弃呢?”
“哎,别急!”李倾安一把展开折扇,惬意地扇起小风,“那女子被休后本想回自己家中,谁知父母竟然在一年前便因坐吃山空,双双去世。”
“女子无家可归,幸得一绣艺老师傅所救,收她为徒,又给她治好了眼睛,从此又凭借手艺成了一处有名的绣娘。”
李倾怀倚靠在二楼高柱旁,手握团扇静静听着这结局,注意着楼下听众的反应。
“这哪是普通人啊?还貌似仙子,恐怕真是仙子吧?”有人惊呼,“对她好的都过得好,负了她的都有各自的代价。”
“好坏终有报罢了,哪就和女子扯上关系。”
“就是,依我看,那女子还是祸身,怎得撞到她的人都如此倒霉,坐吃山空,家破人亡。”
此话一起,各种观点不同的听众情绪顿时如炮仗般被点燃,一时人声鼎沸。
李倾怀执扇微微扇着风,闻言嗤笑一声,依旧旁观这场面,等待是否有人应声。
李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