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而罗巡按又是刚上任的新官。”
李倾怀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掷地有声,“省城付家是当地最仗势欺人的乡绅,与地方官暗中勾结,他作恶多端,官员皆睁只眼闭只眼装看不见。”她将手中书卷递过去,“这是其中一部分被欺压的百姓的证词。”
罗毕赶忙接来看,略一思忖,沉声道:“这种案子,不好查,若是有直接性的证据便好了。”
李倾怀闻言一笑,“若是有直接性的证据,我还来找罗巡按作甚?”
罗毕一顿,哈哈大笑道:“郡主说的是,是罗某口出狂言了。”
“只是不知郡主为何帮罗某……”送来这一块肥肉呢?
李倾怀读懂他眼神的意思,微笑道:“我皇叔与我父亲关系自幼交好,如今久居江南,自然了解百姓疾苦。”
“为皇叔分忧罢了。”
罗毕点点头,连忙称赞她孝心可嘉。
“罗巡按要名要利,如今这个机会我给你了。”李倾怀敛去笑容,淡淡道:“罗巡按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这小姑娘……罗毕后背发冷,他总觉得同李倾怀谈话还怪瘆人的。
“如今罗巡按还未到省城,若是乔装打扮深入其中,那可比大摇大摆要好得多。”李倾怀提醒。
“那是自然。”罗毕应声。
“那我便先告辞,在省城等您的好消息。”李倾怀携着春杏离开。
罗毕拿着手中的证词,反复揣摩李倾怀的用意。毕竟这时若是成了,功劳在他,于李倾怀可没半点好处。
难不成真是……为圣上分忧?
江世逸正准备赶回清水,因得在昨晚他便收到了付珅的承诺信,结果他这边还没收拾好东西,那边就有人敲门。他问了一声,方知是马福兴身边的亲侍。
他哂笑一下,对付珅暴露他行迹并不意外,开了门准备让人进来。
“公子,马老要找您。”那名亲侍只是站在门卫,毕恭毕敬补充了句,“付珅老爷好似被人暗算了。”
江世逸眉梢一跳,心中有个预感。
“江世逸!你个兔崽子,是不是你?”付珅在江世逸刚踏进房间就揪住他领子一个劲地说:“我都说了从此放过清水,你却暗中寻访那些佃户和连地都没有的破落户!你这是要翻天啊你!”
江世逸透过他看了眼堂上正微微笑着的马福兴,偏过头对这气急败坏的有钱人道:“动动脑子,我手里有你的直接证据,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付珅见他一脸浑不在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是存心吧?除了你还有谁敢与我作对?”
江世逸挑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还有谁?他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倩影。
“先松手。”他面无表情道。
在马福兴面前,付珅也不敢太造次,只得悻悻松开他的领子,见他神态自若地整理完被自己弄乱的领子便大步向前与马老叙旧,付珅简直要把牙都咬碎。
“你小子,来省城还瞒着老夫。”马福兴拿起手帕擦了擦江世逸额头不知何时蹭上的一块灰尘,柔和道:“要不是出了这茬子事,你是不是干脆你不来了啊?”
江世逸忙拱手解释,“师父说笑了。我这次来本是本着速战速决,打算与付珅商谈好便回清水。事情紧急,故没敢来叨扰。”
这孩子现在也会说场面话了。马福兴心中不知是失落还是欣慰。
失落于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孩子与自己生疏,欣慰于作为一名好官本该与自己生疏。只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内心都不由得唏嘘。
“那你说说,这人暗中找来些破落户是要干嘛?要置我于何地?”付珅走上前,冲江世逸说道。
置你于死地。江世逸心道。
“不知道,”他面上不露声色,“天道好轮回吧,善恶都有报。”
“你!”付珅简直要被气死。
“当初你一人在省城求学,惨兮兮在酒馆做店小二挣盘缠时,还是我给你一顿饭吃!”
“所以,”江世逸嘴角上扬看着他,眼中却毫无笑意,“我报你对我的恩,你还你对百姓的仇。”
“这并不冲突。”
马福兴颔首,笑着点头。
“你!”付珅这下被气得真说不出话,只得转过身求马福兴,“马老,求您庇护我!”
“我付珅这辈子给您做牛做马也万死不辞!”
江世逸嗤笑一声。
“好了,好了。”马福兴拍拍江世逸的手,示意他适可而止,又转过头看向付珅,“这人是谁我们目前无从得知,只能静观其变。”
“可,”付珅打着哆嗦,脸色都灰青,“可这不是处于被动了吗?”
“那你还想如何?”马福兴脸色一凛,冷声道:“把人找出来,杀了?”
付珅一顿,缓缓抬头看向马福兴带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