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禾无措的睁大眼睛,有些可怜巴巴地望着秦晏。
见他只悠然饮着清茶,她只好咬了咬唇,垂下头轻声道:
“臣女于棋道上只学了个皮毛,怎敢在太子殿下面前班门弄斧。”
秦晏放下手中的茶盏,似笑非笑道:
“非也非也,宴会上沈小姐的诗作可见才情之高超,沈小姐不必太过自谦,请吧。”
说着,便自顾自拾拢棋盘上的棋子。
他的手骨节分明,如玉般温润漂亮。
“那臣女便献丑了。”
见对方非要赶鸭子上架,堇禾只能勉强答应。
冲他露出个不大自在的笑容,她慢吞吞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秋风轻拂,送来菊花淡雅的香气,沁人心脾。
石桌前两人相对而坐,男子挺拔如竹,凤目中含着浅浅的笑意。
他眸中倒映出一张皱着的小脸。
堇禾苦着一张脸,视线一直盯着面前的棋局。
棋盘上黑子步步杀机,白子隐见颓败之势。
她冥思苦想要如何解这困局,却无甚办法破解 。
只得搁下手中的棋子,努力维持着微笑:
“太子殿下,臣女认输。”
“那孤便要罚你……”
秦晏的目光在女子纤弱的身子扫过:
“这园中景致颇好,沈小姐不若作幅画出来,如何?”
堇禾面上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又别无他法。
她只好压下心中那份忐忑,垂首用细若蚊鸣的音量道:
“臣女遵命。”
秦晏瞧着她纤细修长的脖颈,嘴角扯出个无声的笑来。
不多时宫人便送来了作画工具。
堇禾深深吸了口气,向他露出个羞涩的笑容,才提笔作画。
一开始,她下笔还有些紧张,渐渐的,手中的动作越来越流畅。
一簇簇婀娜多姿的菊花逐渐在宣纸上盛开。
秦晏慵懒地撑着头,深邃的凤眸一直注视着专心作画的女子。
臻首娥眉,琼鼻朱唇,耳畔下是玲珑的镶珠耳坠。
低挽的发髻斜斜插着一只珐琅金丝海棠步摇,既温婉恬静又清澄出尘。
肌肤欺霜赛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不禁教人想起上好羊脂玉来。
她身后就是怒放的菊丛,一幅美人赏菊图不知不觉间勾勒而成。
不时有秋风拂过,扬起鸦色的青丝,轻盈的裙裾也随风飘荡。
仿佛她是特意来人间赏菊的仙子,不一会儿便会乘风而去。
感受到秦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堇禾难免有些紧张,下意识舔了舔唇。
本就涂着口脂的唇瓣愈发娇艳,还亮着晶莹的水光。
眼前的美景顿时让秦晏呼吸一窒。
他微微恍神,胸口也滋生出一种不受控制的情愫来。
坏了,这次好像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堇禾丝毫不知他纷乱的心绪。
最后一笔完成,她满意地搁下笔,将墨迹未干的画卷捧到秦晏面前:
“殿下,臣女画好了,请殿下过目。”
秦晏敛了心神,接过她手中的画卷,手指不着痕迹地碰了碰她春笋般的指尖。
谁知这突然的触碰却令对方惊得一颤。
她立即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透着些无措。
堇禾退完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太大了。
纤长的睫羽翘动,她咬着唇偷偷瞥了眼秦晏。
见他没生气,才如释重负地松开下唇,装作若无其事往前迈了一步。
但那乌溜溜转动的眼珠却泄露了她的心虚。
明知对方是装的,秦晏心中还是有些不悦。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轻飘飘问道:
“沈小姐好像很怕孤?”
堇禾慌乱地垂下头,手指无意识揉搓着锦帕:
“殿下是人中之龙,能得见殿下威仪,雨棠自然是三生有幸。只是雨棠怕冒犯了殿下。”
“是吗?”
秦晏看着垂着头的女子,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下垂的眼尾和紧咬的唇。
整个人透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他半眯起凤眸,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玩味地吐出几个字:
“昨夜,相府。”
短短四个字,落在堇禾耳中,却如惊雷。
昨夜他在相府?
那她崩人设的事也被他知道了?
其实每天学着原主的样子也是十分的辛苦。
要不是怕转变太快引人怀疑,她才懒得装。
张芳兰和沈雨悠不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