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逝雪正要从白清寻的怀中挣脱开,便听得白清寻笑道:“我才不管它什么规矩,此前没有这样的规矩,今日到我这儿,便就有这样的规矩。”
“你!”温国公一拂衣袖,大掌拍在桌子上,看了看满堂的宾客,终是无奈地坐回凳子上,说了句:“行礼。”
一拜高堂!
二拜天的!
夫妻对峙!
随着一句“送入洞房!”
一群人推搡,在周围人的吵闹声下,白清寻抱着沈逝雪进了房间,稳稳将她放下。
“夫人,等我回来。”
耳边传来白清寻清朗如月的声音,随后一堆人笑道:“走走走,不醉不归。”
“现在就想洞房了,没门,兄弟几个还没喝够呢……”
待白清寻被拉走后,周遭渐渐安静了下来,这时红烛与绿萝上前来。
“小姐,可有什么不适?”红烛将手中伞递了过去,才出雪府小姐乘坐的马车就突然发了狂,还未反应过来,便出现了无数的黑衣人。
她们还以为小姐怕是出了事,幸而后来得了小姐安然的消息,让她们等在温国公府外。
接过那伞,一把扯掉红盖头,沈逝雪惊觉背上的痛感越来越明显,好似被火灼烧着一般,这一会儿竟连四肢都没了力气。
“小姐……”红烛惊觉不对劲,扶住了沈逝雪微弱的身子。
咚咚咚!
这时门外响起了娇俏的声音。
“世子妃,世子派书宁前来为您诊治。”
“进来。”沈逝雪这时已然觉得身子十分不适了,直到这时她才有些明了白清寻刚刚的行为。
原来他早就看穿了她的不适,怕她扯痛背上的伤口,便抱着她拜了堂。
此刻看着书宁灿然的笑脸,竟好似能瞥见那张蓝底白雪面具下的脸。
只是看着他一双眼,便觉得面具下的笑容该是灿若繁星的。
面具下的脸到底是什么样?
整个背部裸露开来,雪白的肌肤上已然布满血痕,那些血痕盘根错杂,交织成了一张网。
“竟伤得这么重。”书宁轻呼一声,本就是师承落神医,这样的伤口她也是见过不少的,可是这样爬满背部的血痕,定是沁入骨髓的痛。
可面前的女子,只是闭着眼,未发一言,除了额头沁出的汗水,以及她处理伤口之时,清瘦的身子微微有些发颤外,对于这种沁入骨髓的痛,竟毫无反应。
世子说得对,这新来的世子妃,是个十足十的狠人。
“已然处理好了,世子妃只需好好休息几日便会痊愈。”
“多谢姑娘了。”沈逝雪重新穿戴好衣服,这会儿才觉得身子轻松了不少。
“世子妃不必客气,唤我书宁即可。”书宁收了东西,恭敬地行礼,“待晚上礼成之后,书宁会为世子妃准备好药浴,世子妃背上的伤,不同于一般的伤,这药浴约莫会有些痛。”
“什么礼成?”沈逝雪有些疑惑,这拜堂已然都拜了,本就是做戏,还有什么礼?
“那自然是……”书宁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面上一红,连红烛与绿萝都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
“洞房花烛夜。”书宁是涨红着脸说完话,便一溜烟跑了,沈逝雪看着书宁欢快的背影,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了,一时哑然,手指却是蓦地蜷起。
好你个白清寻!
待到晚些时候,红烛有些慌慌张张地进了屋,才将门关上,便气喘吁吁地道:“绿箩,快,给小姐盖上,世子这会儿就快到了。”
红盖头才方盖上,沈逝雪便听得屋外混乱的声音。
“不能再喝了,真不能再喝了,真醉了,我这洞房花烛夜可就不行了。”
“哟哟哟……咱们白世子可从未说过自己不行”
门外是白清寻那清朗如月的声音里带着十分醉意,而后只听“嘭!”一声。
门赫然打开,一阵浓烈的酒气闯了进来,沈逝雪只觉刺鼻,但又只能安静的坐在床榻上。
“都退下,别扰了世子我的洞房花烛夜。”
红烛与绿萝依言退了下去,门被轻轻掩上。
醉意十分的话语,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沈逝雪透过红盖头看着踉跄的身影靠近她,正要掀开她的红盖头,可那只手又突地缩了回去。
而后白清寻直接坐到了她的身旁,蹬掉了鞋子,便躺在了床上,嘴里好似嗫嚅着什么,随后便是清浅的呼吸声。
竟……睡着了!
一把扯掉红盖头,沈逝雪蹙着眉站起,俯瞰着此刻大面躺在床上的白清寻,瞥了眼地上胡乱躺着的鞋子。
整间屋内弥漫着浓烈的酒气,隐约还能听见屋外的笑闹声。
此刻红烛摇曳,屋内人心惶惶,四面垂下的纱幔,听着白清寻清浅的呼吸声,这时才有闲心,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