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逝雪此时意识到自己与这股力量相差实在悬殊,根本不是对手,可她每每身处危险情境之下,总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她运转周身,剑气才与那股力量抗衡起来,可那股力量愈加疯狂,对于她拼死一抗的勇气竟啧啧赞赏起来。
“这具身体以及住在这具身体里的你,才配得上我这至高无上的力量,来吧,将你的身体与灵魂都送给我,与我共生,我许你这世间最强的力量。”
沈逝雪有一瞬间的恍惚,口中喃喃道:“这世间最强的力量......”
那声音好似突然生了魔力,萦绕在沈逝雪的耳边,瞬间便洞察了她的内心所想。
“只要拥有了这世间最强的力量,那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让死去的人复生,也只是一件再过容易的事,来吧,成为我最满意的傀儡,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那声音字字句句,撞击着她的胸口,那内心所想要的一切瞬间便唾手可得。
“那么,那个人便可以回来了么......”她的声音像是久经沙场的将军,浴血杀敌之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梦寐以求的家乡,那种疲惫与苍凉之下,于绝望中生出希望的笑声。
只想要那个人回来......
她好似成了一个听话的人偶,乖乖褪去了周身剑气,任凭那股黑色的力量慢慢攀附着她的身躯,原本环绕在白清寻周边的黑气渐渐散去。
紫衣少年恍然间清醒,足尖方一落地,便望见雪奈卿(沈逝雪)双眼无神地站着,而她的周身黑气大盛。
这股黑气到底是什么!
挥剑砍去,紫色的剑气狠狠撞在那股黑气之上,竟是无数道白色剑光破黑气而出,将那紫色的剑气尽数击回,直逼得白清寻连连后退。
“该死,这丫头的剑气怎么突然这么强?”白清寻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手指竟有些微微发颤。
此刻的美人头就站在白清寻的身后,可除了沈逝雪无任何人能看见她。
不见血肉,只见白骨骷髅的身躯,以及那一张美艳的脸,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骷髅红颜,跪在地面上的黑蟒......
“她若过不了这关,便不是我要的人,不如趁早死了。”美人头的声音冰冷而又漠然。
这时的白清寻深知自己不能再等,便猛地上前数步,紫色剑光形成了一个剑网,将他与她都包裹了进去,伸手去拽她的手。
她的手仿若千年的寒冰,无一丝温度,白清寻试图唤醒她,他能感受到这股黑气比刚刚想要掠夺他身体的力量还要强,那些黑气瞬间变成了烈火,烧灼着他周身的肌肤,一时间寒热交替,只觉身体瞬间便要炸裂。
“醒醒,醒醒......”白清寻的声音焦灼不已,可他狠狠抓住的人竟无一丝反应。
“滚!”
白清寻的手被猛地甩开,连带着他的身子都一并被甩开数米之远。
“你以为谁都配让我当傀儡!”沈逝雪周身白色剑气猛然窜起,立时便斩得那股黑气连连逃窜。
她衣袂翻飞,手中剑瞬间幻成素白的伞,手执伞柄撑在头顶,那些黑气刚一碰到素白的伞面便尖叫着四散逃窜。
那伞面上赫然绘着诡异的符咒,那符咒鲜红如血,恍惚间去看竟好似一朵血莲,鲜血顺着伞面流下,正好滴落在沈逝雪所踩的地面上。
她此刻恍若浴血重生的佛莲,远远地望着紫衣少年像她奔了过来,又是那一贯清风般的笑意,轻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想要挣脱,却只见他撕下一块紫色的衣角,缠绕在了她的手腕上。
肤若温瓷,紫色衣衫缠绕处竟是一道血痕,沈逝雪刚刚为了冲破黑气的控制,划破手腕,以自己的鲜血在伞面上绘了符咒。
佛莲咒,这是一道极为恶毒的咒语,以自己鲜血绘制咒语,看似只是简单绘制咒语,可这佛莲咒反噬极大。
“疼吗?”白清寻的语气如同夕阳,一瞬间暖意涌上,沿着那只被紫色衣衫包裹起来的手,如无数支利箭,顷刻打碎她的伪装。
怎么可能会不疼……
只不过她早就习惯了忍耐,自从娘亲死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喊过疼了。
“世子殿下只需管好自己。”沈逝需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反被他握得极紧。
他好似将镶嵌在她骨髓里的反噬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她身上原本骨髓里透出的那种湿冷,正一点点散去。
她并没有说疼,可他却知道她疼。
仍旧是那样一副清风如明月的笑意,可她却看见了他眼底隐忍的疼痛。
只是看着那双眼,她竟以为面前的那个人是记忆中的人,除了这张脸......
好像他就是那个人......
只盼着那个人也能如她一样活过来,可是那个人若看着她再次变成了傀儡,定会生气的。
那个人拼了命也想让她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