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宁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她以为昨日已经将话说得够清楚了。
没想到……
“不关我的事!”邱氏看她拿起了匕首,赶紧后退几步,躲到荷香身后,“是你父亲答应的!”
陈安宁冰冷冷道:“说清楚!”
邱氏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将早上开阳侯府添送聘礼的事说了出来。说完,还不忘补充道:“开阳侯府的人过来时,我还睡着。你父亲将你祖母挑剩的聘礼拿回来时,我才醒了。”
“我有提醒过你父亲将聘礼退回去,但你也知道,这个家我做不了什么主。”
陈安宁嘲弄,“那枚碧玺带翠桃佩,真是你自己买的?”
邱氏讪讪道:“是开阳侯府送的。”
陈安宁看向她,“开阳侯府送了多少聘礼过来?”
邱氏老实地回答道:“送了五个漆盘金银珠宝。”
陈安宁呵一声,“五个漆盘的金银珠宝加起来,能值多少银子?”
邱氏小声道:“有近千两银子。”
“近千两银子?”陈安宁忍不住笑了。
邱氏赶紧重复道:“是你父亲答就的,不关我的事!”
陈安宁不置可否道:“那些聘礼现在在哪里?”
邱氏心虚道:“你父亲拿了些,剩下的都在你祖母那儿。”
陈安宁从然的看着她,“你没有拿?”
“也拿了几样。”邱氏小声辩解,“我是看你父亲已经将亲事给定下来了,所以才拿了几样。”
“人人都有份,却独独略过了我这个正主。”陈安宁冷笑两声后,将匕首扔到茶案上,从怀中拿出个拇指大的白瓷瓶,递向春蕊,“既然好好跟他们说话,他们都不听。那就麻烦你拿着这瓶毒药,再跟母亲走上一趟。”
“记着了,开阳侯府送过来的聘礼要一件都不少地给我收回来。”
“先礼后兵。”
“他们要是肯乖乖地交出聘礼,一切都好说。若是不愿意,也无须心慈手软。”
邱氏想起昨日那两个婆子在天黑醒来后,塌陷的鼻子和到现在也还没有退去的青紫面色,虽肉痛到手的金银珠宝,但看着春蕊手里的白瓷瓶,还是忙不迭的说道:“我给,我给,我全都给。”
陈安宁没理会她,而是又拿出几个瓷瓶摆到茶案上,“告诉他们,我会去找开阳侯府要聘礼的单子,谁要是敢私藏……正好我新研制了几瓶毒药,这几瓶毒药的毒性如何,我也不清楚,但我不介意多找两个人来试一试。”
春蕊收好瓷瓶,恭敬地向着邱氏道:“陈夫人,请。”
“我会自己走,你别过来!”邱氏惊恐地离她远些后,快步朝外走去。
但她们才走了不到两盏茶。
嘈杂的叫骂声,就在清芷院外响了起来。
是陈方海,“孽障,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
春桃脸一沉,就要出门喝止。
陈安宁拦住她,而后起身拿起匕首,慢慢走到门口。扫一眼远远近近看热闹的下人,又看向躲在几个小厮身后的陈方海,冷脸道:“吵什么!”
陈方海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开两步,怒声叫道:“自古儿女亲事,都是父母之命!我怜你自小不在父母身边,才瞒下你已失去清白一事,应下与开阳侯府的亲事,你不知感恩戴德就罢,还敢与我张狂,当真以为你是神医弟子,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这就是原主的父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永远不惜用最恶毒的言行来攻击原主。
可惜,她不是原主。
陈安宁用匕首拍着掌心:“是谁告诉父亲,我已失去清白了?”
“还想狡辩!”陈方海扫一眼周围远远近近的下人,大声呵斥道,“李贵,她既然连脸都不要,你也不用替她瞒着了,将你今日去广陵王府的事,好好说给她听一听!”
李贵就是挡在陈方海正前方的小厮。
李贵早已经被陈方海用一两银子收买,因而听到陈方海的命令,他立刻高声说道:“今儿大街小巷都在传二小姐昨夜强行委身大理寺卿谢大人的事,大人听说后,就差小人到广陵王府讨要说法。”
“小人去了广陵王府,但才同那门房里的几个小厮说明来意,就被他们合起伙打了出来。”
“门房里的小厮说了,二小姐能这么不要脸地委身谢大人,先前也一定委身过其他人了!那些小厮还说,就二小姐这样水性杨花的贱人,就是去广陵王府刷恭桶,他们都嫌脏!”
陈安宁定定地看着他,“你确定这些话,是广陵王府门房里的小厮说的?”
李贵大声道:“当然,二小姐要是不信,大可以前去与他们对质!”
“要对质,那也是你去!”陈安宁闪身站到他跟前,一耳光将他扇飞出去后,人也紧随而至。抬脚踩住他的脸,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后,凛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