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刚走出落月院的谢珣,华锦稍稍松气后,放慢脚步,调整好呼吸,“三表哥要走了?”
许天一的逃脱,让谢珣的心情很不好。
为将卢德秋等人一网打尽,他可说是在暗中布置了天罗地网。
结果还是出了这样的纰漏。
“有事吗?”心情不好,谢珣的神色难免就有些不近人情。
华锦心尖泛寒,但还是鼓足勇气道:“我想跟三表哥一起走。”
“想跟我一起走?你想做什么?”谢珣冷笑。
如果说前些时候,为了给徐瓒和文宝林争取时间,他言语还能见到一二分温情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别说温情了,连一丝一毫的亲情也找不到了。
“我……”华锦四肢冰凉,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也似被冰刃射穿。但想到这可能是她唯一表露心迹的机会,又再次鼓足勇气说道,“我心仪三表哥。”
“所以呢?”谢珣冷冷地看着她,“明知道皇姑父给我赐了婚,还是要缠着我,想给我做妾?”
华锦握紧拳头,勇敢地抬头迎视着他的视线,“是,只要能嫁给三表哥,做妾我也愿意!”
“你倒是愿意了,”谢珣嘲弄,“有问过我愿意吗?”
华锦瞳孔猛地一缩,“你……不愿意?”
谢珣嘲弄之意更甚,“我为什么要愿意?你是有多优秀,多出众,多与众不同吗?你想给我做妾,我就得愿意?”
他每说一句,华锦就往后退一步。
说到最后,华锦身体发软地扶着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就因为她,你这样说我……”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谢珣嗤笑一声,“就算没有她,也轮不上你!”
华锦跌到地上。
谢珣却没有半分怜惜地越过她,走了。
陈安宁顿一顿脚后,也跟着走了。
等婢女们将行李都安置好,坐着马车离开华府,往金城郡赶之时,陈安宁道:“你那些话,说得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不说重些,”谢珣睨她一眼,“让她继续纠缠吗?”
陈安宁看他两眼。
华锦会不会继续纠缠,她不知道。
但他离开之时,未去向华老夫人、华夫人辞别的行为,肯定会被记到她的头上。
“有这闲心关心我,”谢珣再次开口,言语里满满的调侃,“还不如好好想一想,从来金城郡后,太守府那几位小姐待你情真意切,而你却毫不留情将她们送进了监狱之事,外头的人要如何看你。”
陈安宁好笑,“照你这话,那些便衣或是卧底在完成任务之后,不仅没有奖赏,还得背负一个忘恩负义?”
先不说是卢文君几人先接近的她。
就说卢文君几人对她‘情真意切’,难道是真想和她交朋友吗?
再说卢德秋勾结赵永生、许天一行骗之事,她们即便无辜,也不值得同情。
这就好比现代刑事犯罪影响直系后辈,是一个道理。
她们吃的、穿的、用的,哪一个不是她们的父亲行骗所得?
行骗背后,多少家破人亡?
谢珣的目的并不是指控她,而是:“你既知道这个道理,却还指责我说话过重?”
“你觉得不重就不重吧,反正那是你外祖母、舅母和表妹。”陈安宁不以为然道。
“她们是我外祖母、舅母和表妹,”谢珣嗓音里浸着丝丝的嘲弄,“但她们放纵两个表妹纠缠着我,你以为真是因为大表妹钟意我?”
陈安宁没有说话。
谢珣继续:“华府能得皇上信任,谋得镇守金城关的一职,倚仗的是母亲广陵王妃的身份。但仅凭这一点倚仗,而后继无人的话,最多两代,华府又将沦为小门小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过受人追捧的风光后,自然不肯再沦为平常。”
“可惜,舅舅与舅母唯一的儿子是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但读书习字骑射武艺一道,却是个不入眼的草包。”
“想要让华府继续现在的风光,指望他肯定是不成。”
“那怎么办?”
“广陵王府能让皇上这样看重华家,那么再嫁一个女儿过去,皇上会不会更加看重?”
“我大哥、二哥自小就天资卓越,他们还算有自知之明,不敢在他们身上乱打主意。”
“我嘛……”
谢珣笑两声,“以前是什么情况,你应该也听说过。京城那些权贵世家不愿意委屈自家女儿,而我母亲也不愿意委屈我,他们又有那样的心意,自然就一拍即合了。”
“你以前……”听他提起以前,陈安宁便顺势问道,“到底是什么真傻,还是假傻?”
谢珣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觉得呢?”
“装的?”陈安宁问。
谢珣没有回答,而是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