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澜卿一直关注着她的状态,见她皱着眉捂耳朵,便猜着她大约是发现了些东西。
“很吵。”
楼易欢只当他是在说现在那些人群中普通的交流声,却听着祁澜卿又补充了一句,“明明没开口,却给人一种在惨叫的感觉。”
楼易欢怔了怔,“你......?”
“身怀玄灵根的人可以通过触碰与旁人的神魂‘通感’,你刚才就是这样了吧?”
“......你也能听到?”
祁澜卿摇摇头,露出一个耿直的微笑,“是直觉。”
楼易欢惊讶的表情收了收,平静地把话题拽回去,“有实体,但形魂不符。”
“一群灵魂容器?”
楼易欢应声,说话间给自己隔绝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她可不想时不时就被从耳边吼一嗓子,“我有个想法。”
祁澜卿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嗯?”
还没明白她是个什么想法,祁澜卿便瞧着楼易欢熟练地从储蓄袋里掏出来了张符纸,随机贴在了一个路人的后背上,然后低声念叨了些什么。
只见那被贴符的“幸运儿”突然浑身一僵,像是机械了似的呆呆地跟着楼易欢拐进了一个犄角旮旯的小胡同里。
祁澜卿跟着进去,随手设了个结界隔绝了外面的人流。
刚抬头,就看着楼易欢已经手起刀落,一匕首捅进了这位“幸运儿”的胸口。
祁澜卿看着这熟门熟路的动作一瞬间愣住了,再回过神来,楼易欢那边已经得出了结果。
只见被捅死的这位不仅没流出什么渗人的血,反而连个全尸都没留下,直接就地散成了一堆黄沙。
而楼易欢的视角中,这人身上的白色光晕在形体被破坏后突然变成了全黑,并且随着黄沙散落的过程渐渐凝聚,最后成了一颗实体的黑色珠子掉在了那一堆沙子上。
楼易欢俯身捡起了那珠子,这黑雾她再熟悉不过了。
“是鬼物。”
说着,楼易欢把珠子扔给了祁澜卿,“外面那些人,大概率都是沙子凝聚成的人体,鬼气充当了神魂,所以才能如人一般行动。”
但是这伪装得也太好了,人的神魂和鬼气的差别分明很大,光凭“看”,她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你是说,这整座城可能都是某个鬼物建造出来的?”
“嗯。”
祁澜卿把玩着那珠子皱了皱眉,下意识道:“那这伪装的也太好了,我记得之前那店小二身上的衣料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沉桑丝’,秘境早就关了十年,这魔物又是怎么知道这些外界的新消息的?”
这一点楼易欢倒是没注意到,“也许是这次的弟子中有穿类似料子的?”
“仙家衣着大部分以‘灵蚕’吐的丝织布做衣,虽说平日里也有些喜欢尝试新款式的,但像现在这种重要场合,宗门一般都会要求统一着装。当然,你们揽月宗除外,不过你这也不是那种料子。”
边说着,祁澜卿捏碎了那满是鬼气的珠子,“最重要的一点,这些宗门弟子中,目前只要你和我来到了第六层,所以,这消息大概率也不会是其他修士带来的。”
楼易欢收了匕首,“你怎么确定只有我们两个人上来了?”
祁澜卿微微一笑,“直觉。”
楼易欢一副“你看起来不靠谱”的样子看着他,后者像是完全没瞅着这怀疑的眼神似的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我的直觉还算准,不是吗?”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准下去。”
从小巷子里出来,两人便继续顺着那客梦寺的方向走。
随着越走越近,那个店小二说的神树形象也在两人的视线里逐渐清晰。
“听说这几天城门都不开了?”
“是啊,说是城里进了邪物,神使们要逐一排查。”
“哎呦那可真是太辛苦了。”
“谁说不是呢,这次神树大人还专门赐了这些荷花,说是里面有很强大的神力!”
“这是神树大人在保佑我们呐。”
楼易欢侧目看了一眼那几个手里拿着荷花的居民。
那花……
“喜欢花?”
“比起荷花,我更喜欢有钱花。”
祁澜卿再次怔了一瞬,接着忍俊不禁似的笑出声来,“有趣有趣,你这‘小锦鲤’属实比我预想的还要可爱。”
楼易欢嘴角抽了抽,‘你大概是对‘可爱’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跟着拥挤人流进入寺内,两人也和其他来访者一样被发放了两支娇嫩欲滴的千瓣莲。
楼易欢触碰到那花枝便试着了些轻微的阴冷气。
她转了转花柄看了一周,‘用荷花保存鬼气……还真是恶心的恶趣味。’
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扔掉,却试着手里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