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怕的念头逐渐浮现在众人脑海。
上官思此刻脸色惨白,额头满是冷汗,“糟糕,我们被人误导了。还有另一伙人,他们洞悉一切,抢在明翠动手前将人带走了。”
宣和帝同样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自己和秦念之,一个足以让人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圈套。
背后之人蛰伏许久,捏住了宣和帝的命脉,先是掳走秦念之,却将所有线索推向长宁宫。
故意激起宣和帝和嘉敏公主的矛盾,天亮后,宣和帝为了一位臣子,不顾公主闺誉,强行闯入长宁殿搜宫的事只怕要传遍大街小巷。
或许对方已经有所行动了。
言官的口诛笔伐,只怕要将宣和帝钉在耻辱架上,不仅如此,秦念之也逃不过一个惑主媚上,以色侍人的污名,成为全天下读书人的耻辱。
一箭双雕,好歹毒的计策。
宣和帝此刻只觉得浑身犯冷,念之生死不明,自己却毫无头绪,被动等待。
从未有过的恐惧在这一刻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英明神武的帝王,首次方寸大乱。
“将嘉敏公主带下去严加看管,长宁宫今夜当值的宫人,杀无赦!”
嘉敏公主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被侍卫押着,她疯狂地挣扎,脸上全是愤怒,口不择言地疯狂叫骂。
“赵君玄你是不是疯了!竟敢囚禁本公主!我是先皇亲封的嘉敏长公主,你欺我辱我!文官御史们定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你关得住我?你以为这样就能堵住悠悠之口吗?你做梦!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龌龊的心思吗,哈哈,好好啊,你竟然爱上了自己的臣……”
沈峤猛地上前将她打晕。
宣和帝神色复杂,眼底的疯狂挣扎让人心悸。
上官思和景明对视一眼,同样在对方眼中看到浓重的担忧和惊惧。
“查!去查!给朕掘地三尺也要将念之找出来。”
“陛下!”沈峤当即跪下,重重叩头阻止。
“当务之急,不是找秦大人,而是如何破局,掩盖今夜之事,保全陛下的名声!”
上官思和景明也随之跪下,“请陛下三思!”
上官思:“兄长十六岁致仕起,一言一行,皆为民生,如今……他生死不知,难道您当真要让他声名尽毁吗!
让他被天下人嗤笑,成为遗臭万年的佞臣吗!”
景明与这对君臣相处最久,此刻也忍不住动容,“念之入朝为官短短五载,可所创下的功绩却远非常人能比。
推行新政,改革创新;启用新人,给寒门学子创造了一条出路;整顿旧官僚贪污腐败不良风气;平民怨、救灾民,查冤案,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该名留青史……
可如今被小人算计!世人多愚昧,今夜过后又会将如何评判他!”
沈峤:“陛下,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寻找秦大人,可此事决不能再大张旗鼓,授人以柄。毁了陛下和秦大人的声名,今后如何立足朝堂!”
宣和帝胸腔里的愤懑痛苦几乎要将他撑爆。最终他咬着后槽牙,“加派人手,调动所有力量,暗中去寻,对外称秦念之突发急病,暂时……”
“陛下,请对外称兄长遇刺……身亡!”上官思的声音带着颤抖。
宣和帝猛地飞起一脚,将他踢倒,看上去颇有几分疯狂,“你胡说什么!你竟敢咒念之!别以为你是念之的亲弟弟朕就不会杀你,所有诅咒和害了念之的人都该死!”
上官思擦掉嘴角的鲜血,爬起,再次跪下,“求陛下对外宣称,兄长遇刺身亡,并为兄长写追悼词!”
眼见宣和帝已然失控,竟提刀便砍,沈峤紧紧抱住宣和帝的胳膊,景明则死死抱住他的腿。
可那佩刀依旧深深地嵌入上官思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的外袍。
上官思红着眼,再次重复道,“请陛下对外宣布,秦念之遇刺身亡。
对方将兄长带走,必有所图,我们本就被动,必须做出弃车保帅的假象,才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先迷惑住敌人,等他们露出马脚,一击即中,救回兄长!”
景明也哭嚎着,“陛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釜底抽薪,打得对手措手不及。大肆表彰秦大人的丰功伟绩,扭转舆论,保全陛下和秦大人声名!”
沈峤也不停劝阻,“我们必须先发制人,抢先公布秦大人死讯,尽快将秦大人风光大葬,先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等到属下安全找回秦大人,再做打算!
陛下,秦大人若在,一定也会做这样的选择!”
最后一句犹如当头棒喝,将疯魔的宣和帝唤醒,“是啊,念之最讨厌被人胁迫,他一向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发狂猩红双眸逐渐镇定,依旧带着死气沉沉的颓然,卸下身上的力道,景明和沈峤对视一眼,也